“呃,如果这样,那我们直接发通关文书不就好了?”

    郑叔清小声询问道,感觉方重勇是多此一举。既然已经决定玩一票大的,又何必束手束脚呢?

    唐代风气开放,地方官员亦是不缺铤而走险之辈。

    “使君,如果我们只开具通关文书收钱,会被人向朝廷告发,说我们强行索贿!我们毕竟没有拿到朝廷的公文,现在只是上面不禁而已,并没有说我们收通关文书的钱是合律令的。

    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卖船,不对,我们是建议那些通关的商贾们,在夔州购买本地符合要求的船,我们又没有拿一文钱,这便是公事。

    至于那些夔州沿岸负责造船的商贾,将来自愿捐一些钱出来给府衙做善事,我们也不好意思不收,对不对?”

    方重勇言之凿凿的说道,非常自信。

    因为要保证航道安全,所以只能通过“标准”的漕船,这是对航道的畅通负责,对行船之人的人身安全负责,逻辑上没问题。

    因为标准的漕船只有本地才有,所以商贾们只能去本地购买“标准船”,标准船出事了,那就是夔州官府这边的问题,是官府在做担保,这个逻辑也没有问题。

    因为造船的商贾对府衙表示感激,所以他们自愿出来捐赠财帛给官府,这个逻辑同样没有问题。

    因为朝廷需要用钱,所以郑叔清把这些钱,送到长安或者听朝廷指令运到某个地方,这个逻辑就更没有问题了。

    至于夔州本地的标准漕船价格惊人,那就跟夔州府衙没有任何关系了,都是商业行为,买卖自由。

    不买,您可以在夔州继续看风景嘛,又没人逼迫您通关。

    弯弯绕绕的说了一大通,方重勇达成了逻辑闭环。

    郑叔清被震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很久之后,他才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样做,该不会激起民变吧?”

    “不会,造这么多船,本地百姓忙都忙不过来,数钱都数到手软了,谁还会闹事呢。帮着使君看护城池还差不多,谁闹事就是跟全城百姓为敌。”

    “朝廷的相公们,只怕要很多年后,才能体会到使君这么做的苦心。使君的做法,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人理解的。统一漕船的标准,使其整齐划一,可以最大限度保证行船的安全。只要是一样的船,按照规则行船,就不会倾覆也不会搁浅。

    使君以为如何?”

    方重勇侃侃而谈说道,鞭辟入里,就好像真的有这样伟光正与高大上一样。

    郑叔清心中稍安,微微点头询问道:“那万一是朝廷的漕船呢?过夔州江关的朝廷漕船,还挺多的呢。我们也要强制他们换船么?”

    方重勇:“……”

    这位郑刺史想得实在是太多了。吃一吃商贾们的红利就可以了,难道还想把这一套操作用到朝廷身上?

    “使君,还有件事。”

    方重勇面色一正说道:“请使君写一份公函,让东阳府的府兵,到时候前来夔州府助阵。商船上不乏手持刀剑棍棒的奴仆武士,万一强行冲关,我们得有人能镇得住场面。杨若虚那五十弩手只怕会被人轻视了。

    要是关键时刻镇不住场子,让某些船只逃逸了,那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明日我便到夔州城外众多船坞去打听适合过江关的船型,挑一个最好的,过硬的出来,必不会耽误使君的好事。”

    听到这话,郑叔清脸上有些纠结。如果可以,他实在是不想兵行险着。但目前好像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谁知道方重勇另外一个“馊点子”行不行呢?

    搞不好还不如这个呢!

    “也好,伱来安排吧,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说,已经没有退路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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