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边军,反正拖欠春衣冬衣也不是一两回了,先欠着吧。

    桌案前的郑叔清在心中盘算着,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跟谁去说。

    本以为来扬州府是优差,结果这里的花花世界没享受着,反倒是拼死给圣人捞钱把人累了个半死。

    而且事情还没整利索!

    朝廷用钱如江海,而地方筹钱如锱铢。用得多赚得少,铁打的也顶不住。

    边军的粮食基本上都是所在地自己解决,但是军饷这一块,都是以“春衣”和“冬衣”的形式发放的,很少直接给绢帛或者铜钱。

    边镇造血能力不足,哪里有那么多绢帛发放?只能靠中原持续输入。

    而所谓的“春衣”和“冬衣”,也并非都是军装,甚至都不是成品衣物。很多时候都是发一些半成品的布料,直接给裁缝就能做成衣服。而“冬衣一套”这种军饷,其中包括的不仅仅是衣服,还包括鞋子帽子。

    也不保证是全新的,旧衣服就按折旧的价格算,自成体系。

    如果要发军饷,那么就要提供专门的货物,尤其是扬州府比较畅销的绢帛、织锦等物。这些确实比较难搞,因为扬州府虽然有很多规模不小的纺织工坊,但一直都是被朝廷这么持续索要,府库里的存量并不多。

    这些工坊属于国家不假,不过其中的织工很多都是为了“学技术”而来服色役的,人员流动性极大!生产效率并不高。

    朝廷不给工钱,这些人的劳动积极性也不高,很多时候就是一两年换一批人。

    而民间的作坊,规模越来越大,郑叔清却也不能带兵去别人库房里面抢劫啊!除了收“市税”外,依然需要用别的东西去民间交易,最多压压价罢了。

    商品是劳动的结晶,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绢帛也好,铜镜也好,纸张也好,都需要劳动来创造,它们是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唉!”

    郑叔清长叹一声,他在等着朝廷清算自己的公文下达,然后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至于筹集不到的军饷,呵呵,谁有本事谁去搞吧,反正他已经躺平摆烂了。

    郑叔清已经摸到了李隆基办事的风格,只要谁把他的私事放在公事之前办了,那么事后哪怕被惩治,也一定不会被一棍子打死。前面几个月朝廷虽然请款很多,根本无法完成。

    但是郑叔清一直是“急基哥之所急”,基哥的事情排第一位!国事排第二,能做就做,不能做那只能放着。

    “郑使君,朝廷派使者来了。”

    郑叔清的一个佐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府衙的书房里,安静得针尖落地可闻。

    “还是来了啊。”

    郑叔清微微点头,朝廷两次催要军费,扬州府都只给了十分之一都不到。中枢下令收拾自己才是正常的,要是“不收拾”,那就是将来要旧账新账一起算了!

    那后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郑叔清毕恭毕敬的来到府衙大堂,就看到经常外派到各地宣旨的内给事牛仙童,正昂着头,面色倨傲的看着房梁。

    郑叔清心中一沉,只要看牛仙童的模样,就能猜到这份圣旨的内容如何了。

    可以肯定不是升官。

    “郑使君,接旨吧。”

    牛仙童冷冷说道,一只手拿着圣旨递过去,却死死抓着不松手!

    你这样我踏马怎么接旨?

    看到这一幕,郑叔清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自古公公好威名,这一位大概是觉得不收钱面子过不去吧?

    郑叔清心中暗暗揣摩,这钱到底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他家境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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