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昌期大吼了一句,从封常清手里接过令旗,朝本部人马而去。

    等何昌期离开后,方重勇这才继续下令道:“跳荡兵准备出发,披皮甲在后,跟在何老虎的前队后面,交替掩杀。刀盾兵披重甲,结圆阵,固守待命。除此以外的,全军弓弩上弦,准备战斗,轻装不得着甲。”

    接到军令之后,一字长蛇的行军队伍开始结阵,有条不紊,丝毫不显慌乱。

    方重勇从封常清手里接过一个单筒的“望远镜”,眯着一只眼,用另外一只看向望远镜,眺望远方。

    唐军编制里面,士卒,兵戈,盔甲,弓弩,器械,马匹,这些都是分开编制的,很多都是临战再配发。比如说步兵可以骑马,到交战地点后再下马步战。也可以跟随步兵队伍行进作战,非常灵活。

    不同的情况,装备的兵器与战马也会不一样。

    士卒们身上的盔甲,也是根据实际需要而改变,而不是一套装备就粘在某个士卒身上,永远都不换。除了横刀与弓箭外,其他军械都是官方所属,不是士卒的私产。若是私下将其变卖,被发现后直接斩立决。

    能搞明白什么状况用什么装备的将领,就已经是唐军中普通水准之上了。

    临阵的战术都有标准操作,而怎么发挥在于个人。

    当乌龟一样全身套重甲慢慢磨血也行,袒胸露乳拿着陌刀一击必杀也行,检验合适与否的标准,只有战斗的输赢而已。

    很快,方重勇手中望远镜狭小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不忍直视的画面。

    一個突骑施那边裹着头巾的战士,拿着一根短矛,朝何昌期刺过来。方重勇在龟兹镇的十将白孝德那边见过这种“可抛可刺”的短矛。不过那人水平太差,被何昌期“空手接白刃”,一把握住矛杆。

    然后用力拖拽了一下,横刀直接扫过去,人头飞起,尸体缓缓倒下。何昌期接过对方的短矛,又顺手刺倒了另一个敌军士卒,当真如猛虎下山一般。

    “何老虎平日里脑子不太灵光,临阵杀敌,倒是凶猛异常啊。”

    方重勇放下“千里镜”,喃喃自语说道。

    其实用不着他多说,当伏兵被察觉之后,他们的灭顶之灾也就随之来临。本来就应该一边倒的局面,如今更是成为单方面的屠杀,前方山丘上的血腥杀戮,让方重勇都不忍直视了。

    很多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不知道出自什么部族的敌军士兵,依旧被何昌期麾下的精兵顺手干死,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这不叫打仗,这就是单纯的屠宰啊!

    方重勇微微皱眉,却没有下令让他们停下来。

    半个时辰不到,一身是血的何昌期,手里拿着一根从敌人那边顺手摸来的短矛,提着一个人头就过来了。唐军结阵的刀盾兵们,分开了一条路让他走了进来,彼此间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节帅,幸不辱命,敌军主将首级在此。末将也想抓活的来问问,奈何手下那帮狗崽子们下手太快了。”

    何昌期面带得色的抱怨了一句。

    不是他们下手太快,而是杀心太重了,压根就没打算留活口。

    突骑施十姓可汗居然胆敢扣押唐军使者,居然敢无故背刺,居然还敢派兵伏击进入热海南线的唐军!

    不杀不足以震慑敌酋。

    何昌期他们的想法都是异常的单纯而朴素:把敢于反抗的人都杀了,剩下的就是恭敬顺从的了。

    想反抗大唐?这个念头就不该有!

    “封参军,你负责记功。等会在前方那条河岸边扎营就行了。”

    方重勇对着封常清吩咐了一句,懒得跟何昌期多说什么。

    战争之中淬炼出来的规矩,还真是无法通过一两个主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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