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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标始终笑如春风,声音平缓和煦如风中的春雨。

    丝丝缕缕飘入耳中,蒋进忠的紧张,毫无察觉中,渐渐消失,心中更升起一股强烈感动、冲动……

    “太子……”朱标话音刚落,蒋进忠就在感动且冲动的情绪驱使下,脱口而出,“臣不敢瞒太子,起初做这件事,是因为一位有大才的先生,提醒臣。”

    “这位先生对下官说,升官其实很容易,就是一句话,上有所好下必行耶。”

    “朝廷的大环境是什么,就做什么样的官儿,这样保管能升迁做大官。”

    “这位先生又对臣说,陛下喜欢实干肯干能干的官员,这就是本朝当下的大环境。”

    “不敢欺瞒太子,臣搞直收田税的初衷,就是为了政绩……”

    说到这里时,蒋进忠才猛然惊醒,抬头,小心翼翼看向朱标。

    朱标没有丝毫厌恶不满,一如刚才,笑着点点头,鼓励道:“蒋卿是少有,肯在孤面前,直面剖析自己内心的,不要有顾虑,孤就想听大真话大实话,可你应当清楚,孤这个位置,最难听到的就是大真话大实话,你继续。”

    “臣……”蒋进忠备受鼓舞,更加没有保留的讲述直收田税、竞拍包税过程中,他的心路变化……

    朱标始终笑容不断,时不时还被蒋进忠逗的爽朗大笑,插嘴点评夸赞几句。

    方孝孺在旁侧坐着,速记着。

    抬头看看朱标,再看看蒋进忠。

    他跟在太子身边虽然不久,但也很少见太子如此高兴。

    这位蒋同僚,或许能力不算特别出众,但身上有一些别人没有,独属自己的优点。

    某刻。

    蒋进忠把事情始末,以及自己的感悟讲完,郑重总结:“臣不敢在太子面前说谎,虽然这次经历,百姓的疾苦,对臣触动很大,但臣内心还是并不纯粹,功名之心还是很强烈。”

    “还是想升迁,想做大官儿。”

    朱标笑着和煦道:“孤看来,这没什么,人怎么可能无欲无求?”

    “蒋卿可以把你的功名之心,和百姓的命运,百姓的福祉联系起来,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太子,点拨臣的那位大才,也对臣说过类似的话!”蒋进忠惊讶抬头,脱口而出。

    朱标笑了。

    通过整个谈话,他现在明白,老四为何会喜欢这个胖县令,并且愿意点拨几句。

    蒋进忠身上的缺点很多。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人读书,没有读成那种心思狭隘、满嘴仁义道德,却满肚子蝇营狗苟的奸猾之辈。

    反而读成了一个书呆子。

    书呆子内在有很多干净的东西,可塑性很强。

    再加上蒋进忠此人,完全是照本宣科,教条的照搬书上中庸之道的老辣世故,其实本身并没多少城府心计。

    以至于说话做事,总显得滑稽好笑。

    让人瞧着又好笑又好气。

    依着老四的性格,蒋进忠能入他的眼。

    一直读书,两年前,三十多岁,快四十了,才中举,其家族,靠关系才谋了一个外放当官的机会。

    蒋进忠不是特别出众,甚至还有些平庸。

    但真要论起来,蒋进忠这样的官,放在历朝历代,无数官员中,已经算是好官了。

    蒋进忠在他面前所言所行,与他调查蒋进忠的履历对上了。

    “周浪,你和孤说说。”朱标转头,笑着对周浪说道。

    周浪有些紧张,“太……太子爷,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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