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顾虑什么,亨利?”她问,“你完全不相信自己应该做到,或者说你完全不想真的将它变形。你表现得就像害怕犯错后果的一年级。”

    安东尼侧头回想了一阵子,疑惑地说:“我没什么顾虑啊。全魔法界数一数二的变形术大师正坐在我对面,我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你第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的变形术是什么?”

    “甲虫变纽扣或者纽扣变甲虫,我记不太清了。”安东尼说。

    麦格教授点头:“甲虫变纽扣,二年级第一课。”她喝了一口茶,“你当时心里有什么疑惑吗?类似于,如果甲虫突然飞起来怎么办,或者任何让你觉得这完全不合理的想法?”在她的执教生涯中,她显然遇上过不少被自己顾虑绊住的学生。

    “好像没有……等等,哦。”安东尼想起来了,“我在想变完之后怎么办。”

    他解释道:“我在想如果甲虫变成纽扣了,被缝到了……比如说,我的衬衫上,它会觉得疼吗?如果缝好后又解除变形,线会从甲虫的什么部位穿过去?这时它会是什么感受?如果再变回纽扣,孔洞的位置是固定的吗,还是我会有一颗线融在材质中的纽扣?”

    麦格教授说:“好吧,我看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她打量着安东尼,“我没看出来你是个惊悚小说爱好者,亨利。真想不出你从哪儿获得这些灵感的。

    “如果这就是你的顾虑的话,你可以得到我的保证:即使你将纽扣缝到了阿不思的帽子上,解除变形后甲虫身上什么都不会发生。只要你不把它抓回来,它会自由自在地飞到窗户外面。”

    “什么?”

    麦格教授指了指他手中的书:“你再往后面看一些,大概在最后一章有一节关于变形术的魔法理论模型的综述。总体而言,我更倾向于支持时空理论中的沃夫林派,相当正统的理论……在你的例子中,线只和纽扣以及衣料作用,而没有和甲虫发生作用。因此当我们尝试复原时,纽扣消失了,甲虫回来了,线继续和衣料作用。亨利,你的甲虫不需要担心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