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抵在她的颧骨上。谢无猗这才发现他的身体滚烫如火,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她心下一抖,抬手就要去试他的额头。不料谢无猗还没碰到萧惟,手腕便被他粗暴地拉开,死死按在床上。

    “别动!”

    居然在茶水里下药,您真是我亲生的妈啊!

    萧惟又气又急,他根本控制不了满脑袋荒唐的念头和冲动,只能把头埋在谢无猗的肩窝里,费力地从牙关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苍烟……帮帮我……”

    谢无猗知道萧惟是想让她用苍烟迷晕他,可这种药……不发散出来真的可以吗?

    她尚在犹豫,萧惟已开始不停地催促。

    “快点……我不想自己揍自己……”

    谢无猗无法,只好左手翻出苍烟,对着萧惟的脸晃了一下。萧惟喘了几息之后便放开她,张着手脚躺在床上。

    帮萧惟盖好被子后,谢无猗推开对面的窗,想让寝殿里凉快一些。

    她看向昏睡中的萧惟,乔椿去世不满三年,她确实不该成婚圆房,她在守自己的孝道。但眼看萧惟难受成这样还强忍着不碰她,谢无猗忽然觉得他是否别有用心都不重要了。

    他不戳破那层窗纸,最起码是顾着她的感受。

    如此看来,曾经那个明媚的少年郎似乎也没怎么变。

    谢无猗心里不免升起一片温软,可乔椿的案子没有进展,又添了淑妃蛊毒的事,她整个人都疲累不堪。谢无猗倚窗望向外面,夜空澄碧如洗,明月高悬。

    她伸出手,想去摘星空里的光亮。可当看到自己左手上的伤痕时,谢无猗的眸色又暗了下来。

    麓州观音庙里她没有发觉自己中针,不是疏忽大意,而是她患有一种病,天生对冷热不敏感,彻底发病后会造成触觉迟钝。

    谢无猗出生后不久,乔椿就发现了她的病症,正因如此他才会允许花飞渡带着谢无猗访遍世间山水,顺路求医问药。没想到治病的方法没找到,谢无猗自己倒成了半个大夫,一般的生病中毒都不在话下。

    她和乔椿约定,及笄时一定要办一场盛大的仪式。可就在她即将满十五岁,准备从邻国大鄢返回泽阳时,乔椿突然说两国起了战事,让她先找安全的地方避一避,于是谢无猗只能在异国的雪山下由花飞渡完成了及笄礼。

    虽然没能亲自参与,乔椿还是按时寄给她一张精致的花笺,上面题写着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九猗。

    九天乔木,蔚然成猗。

    这是乔椿为她取的字,承载着他的无限期许。

    然而自那次离开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曾有人告诉谢无猗,她活不到十八岁,可谢无猗偏偏不信,于是她拼命抗争,拼命想证明自己一定可以。

    一步又一步,如今,距离她的十八岁,仅剩数月之遥。

    谢无猗眼中滚烫,把手伸得更高些,就像探入父母的怀抱,握住他们的手。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已经失态太多次了,仿佛积累了两年多的委屈痛苦悉数爆发。

    可在这无人处,她根本忍不住奔流而下的情感。

    爹,娘,你们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可我却守着最不该成为我夫君的人。

    这条路看不到尽头,哪怕有花娘,我还是有点累了。

    一袭冷风吹过,像是在冥冥之中给她回应,给她包容,也给她指引。

    “巫堇的蝴蝶不只有一个茧,如果这个茧碎了,就换下一个。”

    千千万万次破茧,方能成就一枚苍烟。

    自怨自艾是没用的,她可以停下脚步伤感一时,但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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