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息,这个地方倒是值得关注。

    “有条新线索,查地下暗室,不一定是在泽阳城里,泽阳周边的村落也有可能,最少有十个万春楼那么大。”

    既然范兰姝说她被抓的那个暗牢整日黑洞洞的,大概率是建在地下。谢无猗想了想,又道:“燕王那有褚余风养的死士册子,查一查里面有没有可能叫‘小耳哥’的人,排排底细。”

    谢无猗从桌上拿起范兰姝最后塞给她的金簪,“花娘,这个簪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花飞渡接过来看了看,这就是一根普通的簪子,“做工不错,簪头的纹路是西境合州那边流行过的螺纹,其他看不出什么了。”她觉出谢无猗话音不对,忙问道,“丫头,你在万春楼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谢无猗神情一黯,没有说话。她闭了眼,良久才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阿年,进来。”

    一看见阿年脸上那愁云惨淡的神情,谢无猗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她……死了?”

    阿年点点头,“殿下说她放火烧了万春楼,死了三十四个人。”

    谢无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她按住桌角,一字一顿地问:“多少?”

    “三十四个。”

    脊背攀上环绕不绝的冷气,巨大的血海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吞噬。谢无猗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光,阿年的话断断续续地钻进她耳中。

    “我其实不喜欢范兰姝,她不聪明也不识时务,只知道挂念一个‘情’字,还未出阁就与褚瀚暗通款曲,在爹获罪后还任他摆布。不过……”阿年苦笑道,“褚瀚不可能放了她,早死早解脱,希望她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人家吧。”

    没想到阿年对自己这个妹妹竟然如此冷漠,谢无猗目光移向他,拿出金簪,“这支簪子你认识吗?”

    阿年扫了一眼,平淡地回答:“是范夫人的陪嫁。”

    果然如此。

    范兰姝在水边用她母亲的遗物行刺谢无猗,虽然狠毒,也未尝不是在给她留后路。范兰姝不知道范可庾和阿年的下落,如果她和谢无猗安全离开,褚瀚一定会对她惦念的父兄下手。而她刺伤谢无猗,造成谢无猗放火反杀并跳湖逃生的假象,反而为所有人搏了一线生机。

    和阿年一样,谢无猗也以为范兰姝软弱糊涂,但或许她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甚至,范兰姝连褚瀚的后路都留好了。

    是他看错了她才导致计划失败,一切罪责尽归伊身。

    范兰姝用自己的死,换了阿年和谢无猗的活。

    只不过她拉上了三十三个人。

    三十三个和军粮案全无关系的人。

    天光乍暗,谢无猗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脱力过。她挥挥手,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中,脑中纵横交错的全是阿年说的数字。

    行走江湖多年,争名逐利打打杀杀都是家常便饭。谢无猗不是大言不惭的圣人,她也杀过不少人。经历多了,对于生死情爱的情绪波动难免淡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纵使怜悯众生又能有什么办法,她一个人一根鞭就能扫尽天下不平事吗?

    于是,她只能坚守自己的信条,不牺牲无辜的人。

    可这一次,用三十四个人换她要查的线索,谢无猗接受不了。

    今天轻易放过这三十四个人,来日便会有三百四十人,三千四百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前一刻还在萧惟面前大放厥词,在阿年面前答应找到范兰姝的谢无猗,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虚伪。

    阿年,你真是和我一样自私冷血啊。

    哦对了,这样的人还有一个。

    那就是说好要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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