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钢刀紧挨住她的脖子。纵然他已穷途末路,只要谢无猗在手,他就还有谈判的资本。

    素净的白衣上沾满血污,有鸾七三的,也有谢无猗自己的。看着她凌乱的头发,被撕扯开的衣衫和渗血的锁骨,萧惟心如刀绞。

    身处危局之中,他的小猗永远镇定从容,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

    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为了他栉风沐雨,遍体鳞伤,甚至到最后还要被一个毛贼羞辱……

    背在身后的双手几乎要攥出血来,萧惟恨不得把魏娘子碎尸万段。

    然而谢无猗却没看他,萧惟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埋藏在山洞石壁中的水管。

    他灵光乍现,原来谢无猗写的“米”字是这个意思……

    萧惟迈开步伐,一边牢牢盯住谢无猗的面孔,在她快速眨了两下眼时停住脚步,转而对魏娘子笑道:“说吧,要怎样才能放了吾妻?”

    吾妻。

    谢无猗的心口陡然涌起热流,一浪一浪冲击她的身体,像是在为她的思念虔诚梵唱,隔开漫漫长夜,也令她头晕目眩。

    殿下,你怎么能真进来呢……

    真是……太傻了。

    魏娘子也觉得萧惟傻透了,他呵呵一笑:“机关总控已经销毁,这座山的机关关不掉了。我现在舍得一身剐,咱们一起死怎么样?能得燕王夫妇陪葬,我死而无憾。”

    “真出不去了吗?”萧惟抬手止住魏娘子的话,“要不这样,只要你肯揭露曹若水和关庆元的罪行,本王可以考虑给你换个罪名。比如误伤什么的,总之就不计较你劫粮的事了。”

    桑子鱼下令攻山时,魏娘子就知道关庆元和曹若水都落到萧惟手里了,眼下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魏娘子瞥了一眼谢无猗,他混在火焰里的毒能让人无法使用内力,因此他完全不需要担心萧惟和谢无猗联手对他不利。

    “你能代表皇帝吗?我出了二狼山就是死路一条,皇帝不会放过我的。”

    “哎,那是你不了解皇兄。”萧惟嘻嘻哈哈地笑了,“罪名不过是他的一句话,我们萧家的人都好面子,你看你都把本王的王妃折腾成这样了,本王总得帮你遮掩。到时候本王就对皇兄说是曹若水劫粮嫁祸给你,如何?”

    魏娘子低下头,萧惟的话就像一根无形的利剑,直直射入他的心脏。

    不得不说,在萧惟伙同桑子鱼灭了他的兄弟之前,他的条件很有吸引力。

    可现在——

    还没等魏娘子权衡清楚,萧惟就继续道:“这么说吧,本王和王妃本不是为税粮的事来的,朝廷上下也没什么人知道。但山匪袭击官军的事本王可没把握保密,本王是个草包王爷,管不住手下,堵不住悠悠众口。趁本王还有耐心,好好考虑一下吧——”

    他收了笑,用无比郑重的口吻一字一顿道:

    “魏,廷,桢。”

    魏娘子手下猛地一滞,谢无猗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见萧惟的小拇指以几不可见的幅度动了一下,向她掠身而来。

    谢无猗立即会意,她挣开绳索,早隐在指尖的银针刺向魏娘子的阳池穴。魏娘子顿觉手脚无力,谢无猗飞快抢过他手中的钢刀,一刀劈开温泉琉璃壁,同时另一只手把掩在袖中的四瓣虹焰向高台下的水管基座甩去。

    她要炸山?

    魏娘子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谢无猗的动作早已一气呵成。电光石火间,八根水管的水流突然增大,温泉池水倒吸,如瀑布般暴涨,借着琉璃壁破开的蓄力冲垮了高台。

    而下一刻,被谢无猗甩出的虹焰精准引爆了堆放在水管后面的烟花,整个山洞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得粉身碎骨。

    急流,旋涡,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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