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更简单的方法:这幅地图上使用的墨是民国时期才有的‘洋烟墨’……就张大千、齐白石、傅抱石、李可染等名家最喜欢用来写字作画的那种。

    这种墨没其它特点,就两个字:便宜!因为它的主要成份是石油类燃料燃烧后的残留物……嗯,就汽车排气管里的积炭,也是那东西……”

    连自珍一个后仰,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啥?

    也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一幅“日了鬼”的表情:汽车排气管的烟?

    这都是哪跟哪?

    但要说不是……这种东西很容易检测,初中的化学实验室就能做。

    包括之前的人造丝,鉴定起来更简单:抽出一缕拿打火机一烧,就能一目了然。

    所以说,已经有两处地方不对了,破绽都这么大,还有什么继续往下鉴定的必要?

    大都抱着类似的心理,渐渐的,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大,偌大的会议室,密密麻麻几十号人,竟然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最后,还是赵永江打破了沉默:“那印呢?专家们反复和京城故宫的真印比照过,没有任何误差……”

    “对!”连书记突然就活了过来,“李老师你也承认,这上面的四方帝玺是对的!”

    “印章确实是对的,因为地图织好后,重新用真印盖的!”

    “怎么会?”

    又来了?

    连书记这算不算是记吃不记打?

    郑万九暗暗乐呵着,又听李定安娓娓道来:“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这幅地图是溥仪伪造的……1924年,冯玉祥入京,逼迫溥仪离开皇宫,没办法,他逃进了日本公使馆……

    离开皇宫前,他带走了相当多的一部分古玩和珍宝。其中包括部分帝玺、名家字画以及这幅地图的真迹……包括没离开皇宫之前,他就给日本人送了好多东西,这也是日公使馆愿意收留他的原因……

    当时为寻求日方庇护,他又给日本人送了很多,大都是金银、字画和一些政治象征意义不大的东西……后来,日本人胃口越来越大,打起了这幅地图的主义。

    但这幅地图的含义不一般,如果送给外国人,不止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而是卖国求荣……而恰好,他的身份更不一般。所以,他不敢送,也不能送……

    还是他的英文老师,英国人庄士敦出主意,说反正日本人没见过真品,又不识货,造幅假的也看不出来……溥仪欣然同意,委托庄士敦带着真品,到上海仿制一幅……

    而为了能以假乱真,溥仪还特地让他带了许多宫廷内藏多年的素白苏锦,所以,地图的底布也是对的……

    到了上海,庄士敦找到英国买办,上海纺织大享严裕棠帮忙。但严裕堂只会织布、纺纱,却不会绣锦,所以又请来了纺锦名家都锦生。又因为日本人催的紧,来不及用传统的手法纺绣,都锦生就决定:机织……

    大概用了一周,同样大小,仿真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地图就被织了出来。以防万一,庄士敦先带着地图到了天津,盖了印之后,又到京城请临募名家募字,再请仿旧名家做旧……再之后,庄士敦才回到天津,把地图交给了日本人……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原先的那幅真品去了哪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后来发现这幅是假的,是不是占据奉天后又用这幅假的换走了沈阳故宫的那幅真品,同样不知道。但之后,留在沈阳的故宫的,就是这一幅……”

    “李老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猜的?”

    “你就当我是猜的吧,不过并非没有依据:庄士敦回到英国后写了许多有关末代皇朝、以及皇宫内的自传体文学。其中有一本,如果翻译过来的话,应该叫《中国三十年之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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