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穿皮裘,不让后妃宫女叫他皇上,叫鞑子……就挺荒唐!

    这些都记载于《万历野获编》,虽然不是正史,但涉及明朝历史和考古的都应该了解,由此可知,这位林学姐着实不怎么爱学习,怪不得好几年毕不了业。

    想想他爹,再看看七八分像的脸,应该是亲生的吧?

    马献明叹了口气:“这是宫廷内造的正德炉?”

    “差不多,应该是朱宸濠没造反前正德皇帝赐给他的,能和御用之器沾点边,但要和宣德炉比,肯定差了好大一截!况且又烧成了这样,至多算残器。”

    好家伙,还能这样比?

    史载宣德炉就造了三千件,好多都在崇祯时炼成了铜钱,留下来的才几件?

    每一件都以亿计。

    正德炉肯定值不了那么多,但几百万轻轻松松,何况这还是正儿八经的祭器。

    “就是,怎么就烧成了这样?太糟蹋东西了……”

    “不糟蹋成这样也轮不到李师弟!”

    “这倒是,那现在能值多少钱?”

    “既便是残器,也是皇帝御赐,几十万应该有吧?”

    几个同学议论纷纷,其他人也不在意,顶多笑笑,张普生和高胜东的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刚还在笑话林思齐,你们也没好到哪里:李定安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这是祭器、祭器……至少从康熙年间摆到了如今,至少祭了三百年。

    再看看祭的是谁?

    大明朱氏列祖列宗!

    不夸张,就是从正德皇帝墓里挖出来一件完整如新的,都没这一件的意义深远。

    张普生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这一类的东西还有没有?”

    “有!”李定安指着祭坛四周的几件,“上面有铏、尊、篚、俎、笾,地下室有登、簠、簋、豆、琖……”

    他边说,马献明边掰着指头数:“祈谷、太岁、朝日、夕月……好家伙,祭天二十二器?”

    “没那么多,只有十件,而且有八件是后人私自营造,又怕逾制,所以造的似是而非……就只有尊和笾算是朱氏宗庙礼器,应该是哪一代宁王传下来的。”

    一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不是普通的古董,而是亲王代天子祭天的礼器。

    “这是铏!”

    陈叔材看了看放香炉的铁凳子,又指指左右的两只放黄纸的铁箱,“这是铏和俎,尊和笾呢?”

    “尊在这!”

    李定安拍了拍供桌一旁功德瓶,“笾在院子里,就你们刚刚坐的地方,有一个小茶几,几面底下就是!”

    马献明忙跑过去,撕掉了包在外面的红纸,露出一件靓蓝色的瓷瓶。

    保存的不怎么好,釉面有些发乌,口内的白釉已近发黑,里面还有几张毛票。

    再看品相和成色,十有八九是大明官窑蓝釉无耳尊。

    “这是祭蓝!外面那只呢?”

    “祭红!”

    “唰”一下,几个同学吓出了冷汗:他们四个人刚才吃冰棍的时候,就围在那个小茶几四面,茶杯和冰棍也放在上面。当时还想,这玩意怎么这么脏,也不说是擦一擦?

    那会谁要是脚一伸,上千万就没了……

    马献明愣了愣,嗖的就跑了出去,顺手一擦,一抹耀眼的红釉映入眼中。

    再仔细看,釉面倒是挺亮,但口上磕了一个拇指大的豁口,底足上破了近一乍长的一道,用一块砖头垫着。

    霎时,他眼珠都红了:“李定安,你第一天玩古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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