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俺一会儿自己来。”她说。
“让俺贴个脸吧?”他道。
她答:“不行。让你贴脸,你会得寸进尺……”
“那怎样才行?”他追问说。
赵翠花终于摊牌说:“老陈,今天没客人。你对俺有意,俺对你也有情。俺把话说透了,人字怎么写?一撇一捺,为人字。做人要上不亏天,下不亏地,然后摸胸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从狗说起吧,你给狗起名忠臣。狗从背后咬人就是奸臣,做文明狗就是忠臣,可见狗忠奸是在一念之间。做人呢?你早年不安份守已,犯了一个贪字,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划拉为已有。结果坏了名声,这些年,你逐渐改了,但不彻底。”
赵翠花起身给陈大铲倒一杯水,继续说:“你听说没?你肯定听说过,咱邻市的一个副厅官,犯了贪字……”
陈大铲插话说:“俺听有才唠叨过……”
翠花继续说:“前几年,中纪委通报,他一个人贪了老了钱了……你老妈让你做好事,不做缺德事。而这个贪污犯老妈,让他把兄弟姐妹都带出来发财风光。这个贪污犯最后供述说:我把兄弟姐妹都带进监狱里去啦。老陈,你人不坏,就是一时把握不住,犯了个贪字,你依俺一件事,俺就跟你去扯证……”
“啥子事?”陈大铲问。
她说:“你把低保待遇退了吧!俺就是让你彻底断了这个贪字念想,重新做人。”
陈大铲站起,在屋里瘸跶地走了一圈,说:“翠花,这是一疙瘩钱?……”
“一年不过五千元。”她说。“老话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周活受穷。老陈,这几年你不养猪,饭店剩饭菜都扔了。你这一年开饭店须买多少肉,花多少钱,你算过吗?咱扯证,从明年春起,俺养,养三头猪,店不用再买肉了。一反一正,咱小店一年少说进两万元,加店收入,那是多少钱?咱大干几年……你老了,俺能不管你?你亲你一双儿女,难道他们不能给你养老送终?”
陈大铲说:“翠花,你分析的确有道理。现在国家困难,防疫花老鼻子钱……也省得村里人说俺占便宜。翠花,你说话算数不?这事办了,就让俺贴脸……”
“退了低保,立马扯证,贴个脸算啥?”翠花觉得话说大了,露了,脸一下红到颈,然仍笑呵呵望着他。
陈大铲一跺瘸腿,“中!”
第二天上午,陈大铲和翠花坐在椅子上,望着刚办下来的崭新的结婚证脸上乐开了花。
退低保时,村长书记夸陈大铲有觉悟并说以后困难时,再申请补办。
这一天,陈大铲接了两小桌生意。下午四点,客人离去。翠花收拾完,又炒了四个小菜,量不大,陈大铲喝了二两小酒,已是六点,天落黑,他起身欲往老宅子去。
“老陈,往哪儿走?”翠花问。
他答:“俺回老宅休息。”
“走习惯了吧?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俩扯证了吧?”她笑问。
陈大铲一拍头,“俺晕了……扯证就是合法夫妻,就应洞房花烛。”他笑成了一朵花。“翠花,咱俩喝一杯交杯酒,好吗?”
“行。”翠花拿两个杯子,各倒一两白酒。
他又提议说:“咱俩感情深,一口闷。”
只见他二人手缠臂,把酒倒入对方口中。陈大铲一拍腿,“爽!”
“走!”翠花扯陈大铲的手,“上床去!俺把被早捂好了。”
陈大铲笑盈盈地,小腚飘轻跟了去。二人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顺手关了灯。
久旱逢甘雨。二人必然亲热一番,翠花很快进入梦乡。
陈大铲借窗透过来的月光,见娇妻嘴角还带一丝幸福的微笑。他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