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之列。其余归来的将士也有美酒鲜花,以及一个含金量十足的集体战功。

    客观来说,区区拔除锚钉,并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表彰庆功,但任何事情都分实际价值和象征价值。在拓荒初期就能兵发定荒结界之外,将荒魔的谋算打破,此事的象征意义直接引爆了仙盟的集体狂欢,而狂热的情绪更推动茸城西行的气势更加充足,这却是怎么表彰也不为过的。

    相较而言,行动末尾时出现的轻微伤亡,的确是不值一提。

    军事行动中出现人员折损,本就寻常不过,哪怕是日常训练都可能遇到新兵心魔走火,当场暴毙。人一多,任何小概率事件都会扎堆一般出现。何况西行拓荒对整个仙盟而言,都是千年未有的大事。这两百人的精锐深入荒原,拔除锚钉,只阵亡三人,重伤五人,又无人化荒,已经算很不错的结果了,可谓白璧微瑕。

    当时,不但马琮,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

    “不过,感觉上就是从那次行动开始,咱们这边的意外就变多了,有人说这是乐极生悲,感觉也不算错。”

    “对对对,我记得当时带队的那位虎啸将军,玉符还没捧热乎,就在一次日常飞行训练时,于众目睽睽之下不慎从飞剑上跌落,摔断了一根骨头,虽无大碍,却落得灰头土脸。”

    “哈哈,此事我是现场亲见,当时他作为首胜的将军,万众瞩目,当天原本定好有许多采访活动,校场内来了不少的记者。结果人家花盘才刚刚展开,虎啸将军就啪一声拍地上了!当时高台上的关铁军元帅脸色都青了!”

    “哈哈,得罪了元帅,那位首胜将军的元婴之路多半是难了。”

    一众战士调笑间,却各自心中凛然。

    这事情,的确有些蹊跷。那位虎啸将军能被选为首战之将,更得元帅青睐,实力资历必定是百万军中的绝顶之列,即便不如常斐然这个兵王,却也绝对相去不多。

    日常训练中的失误,对于绝大部分一般军人而言,都如家常便饭,但对于兵王而言……正因为能人所不能,兵王才会被叫做兵王啊。

    得是多衰的运道,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空跌落呢?

    片刻后,又有人说:“其实,要严格来说,咱们旁边这赤垄地,也算是意外吧?虽然此时都已成了一时名胜,但这种两原冲积成垄的现象,根本就不在最初的预期之内啊!”

    “嗯,我记得当初兵院教授给咱们作大略推演时,放过一卷推演图,图上茸城西向,大地延展,如文明对荒芜的覆盖。画中视角如在云上罡风中俯瞰大地,我当时看来,就感觉像一只鲸吞的巨兽,山河入口,简直如丝般顺滑!但眼下这个赤垄地,感觉就像是巨兽须上贴了韭菜叶子……”

    “哈哈,这个比喻倒是精妙。”

    战士们一边卸甲,一边哈哈笑着,气氛逐渐欢快起来,不再压抑。

    常斐然素来严肃,此时也忍不住嘴角一勾,而后却正起颜色解释道:“严格来说,类似赤垄地这样因意外而形成的地貌,在过去仙盟几十次拓荒中并不鲜见,比如前次月央拓荒时候就有过类似的现象发生。那是一片【凌空海】,仿佛空中汪洋,景象壮丽远在赤垄地之上,却也一直没什么实际影响。而到了白钥抵达预定位置,凝渊图锁定地脉之后,凌空海也就很快自行消散了。”

    此时,一向胆大的马琮便笑道:“队长你又在背书了。”

    常斐然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背不出来?”

    马琮认怂道:“所以您是队长,我是小卒,就跟在兵王身后喝汤就成了。”

    事实上,赤垄地这种白璧微瑕,本来就不值得在意。这地垄出现时,除了算经组的老教授们郑重将其记录下来,又委托前线将士详细采样,其他人几乎没把它当回事——常斐然背书,多半就是在领命时顺带扫了眼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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