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谢昭可就不爱听了。

    她“啧”了一声,不满道:“世子,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呢?第一,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谁老了?你才老谋深算呢。

    第二,壶卢圣使品行高洁,福慧无双,更是被阿尔若草原上的牧民当作神明敬重,何人能收买圣使大人?

    ——你身为阿尔若草原之主、大亲王宇文郁的侄儿,在下奉劝世子,还是谨言慎行一些才好。”

    谢昭拿起桌上的青铜茶盏。

    她浅浅饮了一口茶水润润喉,这才慢吞吞的继续说道:

    “至于这第三吗,薄熄姑娘与圣使二人虽无师徒之名,但她却是圣使一身‘有请道’功法的传人。是人,那便不是物件,何谈‘赠予’?”

    她面上笑吟吟的,但是眼底却没什么玩笑之意。

    “——世子殿下,您这话实在辱人。”

    不过,被比作可随手赠送的物品一般的薄熄,脸上却并没有带什么怒容。

    因为北朝邯庸等级森严,贵族一向如此。

    寻常百姓和奴隶们的性命尚且被贵族们漠视,更何况是他们的尊严?

    在这里,人的尊严,只有两个途径方可获得——

    一种是这人生来便出身高贵,那么若是他不作死、不造反,他的家族自然保得他一世地位显赫;

    另一种则是,天生有武道上的天赋或神勇之人,这种人通过后天的拼搏,成为族中不可或缺的勇士,也会得到敬重。

    大多数北朝邯庸三十六部的贵族子弟,都属于第一种。

    而像“乾坤剑仙”薛坤宇那种,则是属于第二种被认可的人。

    至于“孤狼剑仙”宇文信嘛,他就有些特别了。

    他算得上是极少数的那种,踩在两种被旁人敬重的方式之间的天之骄子。

    身为北朝人,他生来尊贵,又兼具天赋,这也难怪他会如此桀骜自负。

    韩长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谢昭在“孤狼剑仙”面前,大放厥词不知死活的样子,吓得差点失手摔了手中的茶盏!

    他“腾”的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冒汗!

    他娘的,那么会说话,她不要命啦?

    倒是凌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二人互不相让、有来有往的言语对峙,因此还算冷静自持。

    不过,不论宇文信有多容忍,凌或自从进入九薇公主府,都从未放松过戒备之心。

    他面上冷静从容,但是身体却始终像是一张绷紧的弦。

    浑身上下,似乎时刻做好奋起而战的准备。

    宇文信听了谢昭如此不客气的一番话,当即冷笑一声。

    “你实在大胆。”

    谢昭笑眯眯的放下手中茶盏,轻笑道:

    “我一向大胆。”

    宇文信的目光,从谢昭那握着茶盏的纤长苍白的手背上一闪而过。

    幽深的青铜器具,将她的皮肤衬得格外惨白羸弱。

    他冷笑一声:“你确实是挺不知死活的,倒也不怕茶中有毒?”

    谢昭失笑摇头。

    “你若是想杀我,还犯不着用下毒的手段。更何况,世子殿下的性情一向了无城府、杀伐果决,杀个把人而已,何须借助毒药。”

    而且,她谢昭早就今非昔比,杀她自然不必如此费事。

    宇文信轻哼一声。

    “了无城府?你是想说本世子蒙昧无知,没有心眼罢?”

    谢昭无奈道:“在下绝无此意。世子,怎么最近两次相见,发现您比前几年多疑了许多?这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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