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不已。

    这……这怎么又来了?

    本来久不见外客、避居神台宫的南墟大祭司,今日竟然纡尊降贵降临昭歌城,亲临陛下的万圣千秋寿宴,这本应该是一件普天同庆、皆大欢喜的盛世之景。

    谁知道,这两位明明八百年都见不到一面的贵人,却像是因何产生了龃龉一般,处处针锋相对,让人如坐针毡!

    很难想象,似靖帝这般少年老成的清隽帝王、和南墟大祭司这般清风朗月的世外仙人,居然也会如同朝堂异党相争的文臣一般。

    二人虽然语态并不激烈,但明里暗里讽刺拉满,竟在人前做如此无谓口舌之争。

    众人眼观鼻闭关眼,谁也不敢轻易下场蹚这道浑水。

    柏孟先、柏论乔父子是对儿成了精的老狐狸了,他们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不能开口。

    任何时候,身为臣子,不去偏帮天子,那是他们的失职和不忠。

    但是事急从权,也要分对象!

    天子的对面站着的可是轻而易举,便可覆灭一族老小性命的武道绝世强者!

    那这件事自然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明河柏氏从来都不是那般“愚忠”之人。

    但是浔阳郡王谢焕章闻言,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不仅是天宸皇朝的礼部尚书,更是当朝罕见的异姓王、天子的舅父。

    浔阳郡王并不知晓先前靖帝和南墟在九宸殿的那场龃龉争锋,但是单看今日情景,却是南墟大祭司失言顶撞、藐视君王在先。

    于是,浔阳郡王不甚赞同微微摇头,劝道:

    “祭司大人,高祖陛下与先代寒江祭司确实是异姓手足,更有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之情。

    但是,其后历代天宸天子和神台宫祭司却又另当别论,乃是君臣之义,并无私交别情。

    遂身为臣子,南墟大祭司,您不论是有心或是无意,都不应对陛下无礼。”

    浔阳郡王谢焕章不仅是天子的舅父,也同样是谢昭母族谢氏唯一还在世的亲眷。

    因此即便清高孤傲如南墟,也一向对这位长辈还算尊重。

    南墟闻此微微皱眉,心下却恍然。

    明白是谢昭必然并未将天子当年设局围杀她之事,事先告知过浔阳郡王。

    否则,只怕浔阳郡王也未必面对天子还会是如今这般恭敬态度。

    南墟不动声色看向谢昭,见谢昭轻轻摇头,便知她这是示意他不要将浔阳谢氏再无端卷进这场乱局。

    遂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淡淡道:

    “郡王严重了,本座只是与陛下玩笑罢了。”

    浔阳郡王意在替他们君臣转圜,虽然看得出他这话说的并非真心实意,但也自然不会在此时多作纠结,反而和气道:

    “大祭司是世外之人,鲜少接触世俗俗礼,想来也是有的。”

    又看向面色不虞的皇帝,劝慰道:

    “陛下少年有成,心胸宽广,自也是能体谅大祭司。”

    靖帝顿了顿。

    他的视线与面露恳切的浔阳郡王轻轻触碰一瞬,旋即蹙眉无声侧首,这算是勉强同意就此揭过的意思。

    浔阳郡王见状心下微微松了口气,遂又看向皱眉默默思忖边事的谢昭。

    “千岁,边关北朝异动之事,您怎么看?”

    在人前,谢焕章对天子也好、对谢昭也罢,从来都是固守礼节,以“陛下”或是“千岁”称呼。

    谢昭的思绪被打断,不过好在,她已大体捋顺清晰。

    见谢焕章发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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