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值,这辈子临了杀了一个鬼子,然后被老百姓冒着弹雨不要命的抬到了医院。”

    “他说他后悔啊,以前怎么就那么浑,怎么就跟着我祸害了不少老百姓呢?”

    “他说他下辈子,要当个好人,绝对不会祸害老百姓了,他说啊……”

    “他说他第一次觉得,穿上这身皮,保家卫国不是扯犊子的话。”

    姚江杰自顾自的说着,酒一杯一杯的喝着。

    “兄弟们在前头打鬼子,虽然一直败一直退,但上海人玩命似的帮我们,把我们当做英雄好汉!这特么才叫军人啊!”

    “老弟,你说说,这好不好?这好啊!”

    “可为什么有王八蛋却还想着祸害老百姓呢?那些个学生娃,一个个都是文化人,冒着子弹炮弹,跑阵地慰问,那些个女娃,一个个多水灵?都跟大小姐似的,可她们一个个也往满是身体零件的阵地跑!”

    “她们怕啊!”

    “可她们还是来了,她们说我们是英雄,要敬我们酒,要记下我们的名字,说我们的事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么好的女学生娃,那混蛋是怎么下得了手啊!”

    “还美女和英雄?我呸他八辈祖宗!”

    “我亲眼见过一家人,家炸没了,三个孩子死了两,他们扒拉着废墟,把粮食找了出来,扛走了一袋子,剩下的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们。”

    “说让我们吃饱了好打鬼子。”

    “我还亲眼看见一个叫花子,拿着乞讨的钱交给募捐处。”

    “那些人,为了支持我们打仗,捐这捐那,给这给那,可有人的,怎么能好意思把这样捐出来的东西,转手卖掉啊!”

    姚江杰醉了。

    他骂了很多人,他诅咒那些发国难财的王八犊子断子绝孙。

    他也夸了很多人,可他夸的那些人,却一个个都血洒这片古老而悠久的土地。

    最后,姚江杰说:

    “老弟,老哥我明天就去四支队了,要是能活到南京见,你请我喝酒,要是活不到那时候,哪天记起来了,给老哥倒一杯酒。”

    “草他妈的小日本,你不让我们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张安平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酒瓶,直到屋内再无姚江杰的气息。

    ……

    四天后,一则消息传来。

    四支队在掩护国军主力撤退中,坚守阵地死战不退,直至全军覆没。

    听闻这个消息后,张安平怔了好久。

    姚江杰,和很多国军军人一样,在张安平的眼中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军人。

    但他又和很多人一样,无怨无悔的在国家危亡之际、在民族危难之际,血洒这片大地。

    四支队的覆没,让他意识到,这场会战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频频的炮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特务大队也在收拾东西,他们不是要撤退,而是要和别动队的其他支队一道,为掩护主力过河而战。

    这一晚,炮声更近了。

    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间“牢房”中。

    戴处长!

    相比上次见面,此时的戴处长更憔悴些,往日的工整穿着也略有邋遢感,在“牢房”见到张安平后,他直接道:

    “五支队一中队,在四个小时前失联了,根据三中队的汇报,他们的阵地被日军攻克,无一人从阵地中撤下来。”

    张安平怔怔的看着戴处长。

    戴处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安平的肩膀,道:

    “这场仗,填进去的人命太多了,你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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