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古丽就骑在我的腿上,用自己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过了好久才分开。
我被她这个举动所动容,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似乎在这一个对这句话深有体会。这时,心头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即便是天寒地冻,古丽充满爱意的容颜也能消融冰雪。
“你还真是我的小棉袄,来吧,坐好,我们得出发了。”我把古丽放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说道:“没关系,咱们有药,吃了药就没事了。”
开出两个小时之后,天空已经看不到乌云的影子,广袤的沙漠地带不像是城市,因为这里没有那么强的地域差异感,人们会恍然觉得刚刚还是风雪交加,转眼立马就进入了烈日骄阳之下了。
这天白天格外的漫长,我恨不得学后羿射日,把天上的太阳射下来。按照预估的行程计算,至多在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碎叶城。中午,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头顶,烧灼着一切,滚烫的阳光、滚烫的沙子,连同整个人也变成滚烫滚烫的了。
“不行,不能再开了,发动机说不定又要罢工了。”我果断地熄火。
用厚厚的帆布把汽车罩上,又挖了一个深深的坑出来,坑上也支着厚厚的帆布,人躲在阴影里,身体躺在沙窝中,仍然感觉像是被放在烤炉里。
“古丽,来,喝口水吧,这几天累坏了吧?”我递给古丽水壶,心想:“也就是你,要是换做是城里的孩子,估计够死七八回了,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心最大的阿爸了,这么冒险的事情都敢带着你,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
古丽笑着,手里捧着水壶,跟个没事人一样,水甘甜,笑容更甘甜。
我担心自己会继续发烧,在这样炎热的环境下,人体很有可能吃不消,到时候病情反而会加重。古丽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跟沙子一样热,根本无法分清是不是在发高烧。
“阿爸,给你喝水,阿妈说了,生病了要多喝水。”
“谢谢古丽。”我原本是打算把水尽量留给古丽的,但此时也没什么舍不得了,于是就喝了几口,又服了一些药。
我喝过药后,渐渐舒服了一点,没那么头昏脑涨了,却仍然感到四肢无力,这主要是因为连日来的操劳引起的,本身身子就疲惫,着凉了之后,身体就垮了,估计得休养几天才能恢复。
烈日当头,阴影变成蓝色,我在酷热中昏睡,而飕飕寒气,却从沙地里钻了出来。地主阴,席地而睡很容易阴气入体,尽管此时是炎热的中午,但寒气却是无孔不入的。
古丽看着我精疲力竭地睡着了,十分懂事地从车上拖下来两只背包,一只枕在我头上,另一只塞进我身子底下,这样一来地上的寒气就不会渗入他的身体里。不仅如此,在沙窝里做出这个姿势还与蒸桑拿十分接近,空气中的热力可以拔出我体内的寒气,通过汗水排出体外。
到了下午三点钟,日头终于不在头顶上了,沙漠中空旷无比,千里在目,我起来,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一摸身下,才发现了古丽拖进来的两只背包,而此时古丽正睡在我的手边,十分的安详。
很多跟她一般大的城市孩子,这个时候正在青葱校园里背着英文,做着算术,唱着歌,跳着舞,他们像是商店里精致的芭比,不懂得困难艰险,也压根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抚摸着古丽水嫩的小脸,于心不忍,却又心怀热切。
在我的摩挲中,古丽醒了,欣喜地睁开眼,很享受我手掌粗糙的感觉。
“小棉袄,起床喽,我们该出发了。”
“小棉袄?”古丽好奇地看着我,然后又抱了抱我,“古丽是你的小棉袄吗?”
“对啊,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棉袄。”
我拔锚,一直开到日落西山,只见天的尽头处,隐隐约约有一座城市出现,只是离得远了,不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