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斜照,校园里的人流量逐渐稀缺,门前堵着的私家车散去,只剩下偶尔从食堂里出来的学生和教职工。

    燕景行背着书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脚下踩过的道路已经渐渐变得熟悉。

    教学楼里的灯光随着夜幕的降临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舒缓的黄色光线穿透玻璃窗户,将内部映照得温暖明亮。

    路灯柱难以驱散角落里的全部黑暗。沿着树荫底下的小道行走,不知疲倦的虫鸣逐渐充塞幽深的环境音,偶尔还能撞见野猫一家轻盈越过草丛,不发出半点声响。

    燕景行是住校生,叔叔帮他办完转学手续的当天,他就把行李搬过来了,一般只有周末两天才会回去。

    学校为了防止意外,平常住校生是不让出校门的,所以到了晚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宿舍楼了。

    楼分为男女两侧,其实在一栋楼里,但在每侧的走廊中间用铁门隔开,只能从两边的入口进。

    上了一天课的燕景行走到三楼,有些疲惫地将书包放在桌上,坐下休憩。

    这时,睡在上铺的舍友探出头,问了一句:

    “待会儿打牌吗?”

    住校生禁止携带任何电子设备和娱乐用品。不过,学生们总有他们的办法,和校规、和老师斗智斗勇,是校园生活必备项目。

    “不怕被宿管抓?”

    “没事,只要在定时巡逻前把东西收起来就好了。”

    燕景行摆了摆手。

    “我就算了,今天作业布置得有点多,回来得太晚了。”

    他虽然是刚转学进来的,但和舍友们倒是很快混熟了,毕竟都是同年龄的男生,有着一颗骚动和不安分的心,经历着相同的环境,关心的事情也相差无几。

    六人一间宿舍,加上他只有两个人是一班的,剩下都是别的班的,这会儿却不约而同地都朝自己露出促狭的笑。

    “真的是作业多的缘故吗?不是偷偷和人约会去了?”

    “……你们在说啥?”

    他皱起眉。

    “听说你和季春藻很熟?”

    “怎么连你们也知道?”

    “当然是我说的。”同班的那位舍友对于自己的八卦行为毫无愧疚之意。

    “但季春藻的名字,大家之前都听说过。”有人补充道,“全校有名的奇人。”

    “她最有名的那次,你们还记得吗?”

    他们一边憋着笑,一边热火朝天地交流,看来确实对那姑娘的离谱行为有不浅的印象。

    “对对对,我记得,好像是上学期的事情吧?”

    “她在市里面的航天模型比赛拿了个奖,升旗仪式的时候学校表彰她,让她上去发言,结果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对着话筒大喊‘ufo马上就要来了!大家快逃!’,然后就匆匆忙忙跳下讲台,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擅自跑掉了。那可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啊……”

    “……”

    燕景行听得哑口无言。

    他之前就觉得,季春藻在缠着自己的时候有种视旁人如无物的气势,但还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

    是不是厉害过头了?

    燕景行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尴尬到脚趾扣地,要换成是他,可能每天晚上都会忍不住回忆起来,窘迫到翻来覆去睡不着。

    季春藻这姑娘,无论是神经大条程度还是脸皮厚度,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所以,你们俩真有在谈朋友?”

    有人问道。

    “我看你桌上放着的那些,是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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