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就地伐木制造的攻城器械就是明证。

    厉天润双眼微眯,虽说他不断敲打和提醒仇继勋等人,让他们务必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避免被景军打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在他心里又是另外一种想法。

    他对自己麾下的两万多兵马了如指掌,有雍丘城墙的支撑,哪怕会陷入比较危急的境地,齐军最终一定能守住城防。

    问题在于,庆聿恭难道看不透这一点?

    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凭仗,才会愿意以身入局,在雍丘城与齐军展开决战?

    难道是景帝的逼迫让他不得不就范,还是他只想领兵来此做出尝试,不成功就直接撤回北方?

    厉天润的手指轻轻敲着墙垛,脑海中浮现一個人的面庞。

    同一时间,城内某处守卫森严的宅子里。

    “我想知道,你是从何时开始给齐军做内应?”

    换上一身普通长衫的前沫阳路大将军牛存节目光阴冷,紧紧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前兵马都总管朱振。

    雍丘失陷让牛存节遭受极大的打击,往昔争荣夸耀之心尽皆化为乌有,如果不是朱振拿他的亲兵性命说事,他说不定早已了结自己。

    纵然活了下来,他这段时间也和行尸走肉无异,短短几天就头发花白,犹如青山落雪。

    他是一个极其纯粹的人,或者说一心只求功利,当初庆聿恭给他发挥才能的舞台,所以他尽心竭力为景朝做事,但是西风原惨败和雍丘失陷让他失去所有雄心壮志,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故而当朱振再度出现之时,他的眼眶迅速泛红。

    朱振坐在他对面,平静地说道:“这很重要吗?”

    牛存节反问道:“你说呢?”

    朱振沉吟片刻,道:“从一开始就是。”

    牛存节默然。

    良久之后,他自嘲笑道:“其实我原本对你有所猜疑,因为我还记得一件往事。”

    “何事?”

    “前年齐军初次北伐,是你向我提议,让李应成驻守新昌城,控扼南齐盘龙关的守军。雷泽平原之战,靖州飞羽营堂而皇之地从新昌城外掠过,然后出现在雷泽平原,变成压死景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应成对此竟然毫无反应。事后他说自己不敢领兵出城,毕竟新昌是很重要的战略要冲,又说就算他出城也拦不住飞羽营。”

    牛存节语调阴沉,继续说道:“如果他当时能够稍稍阻截飞羽营,雷泽平原之战胜负犹未可知。李应成毕竟没有明面上的错漏,我也只能免去他的军职,将他赶回河洛。从那个时候起,这件事就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我很难对你完全放心。”

    朱振登时了然。

    那次他也是收到王初珑的密信,让李应成在关键时刻保守避战,从而促成齐军在雷泽平原歼灭景军主力。

    想到这儿,他不禁略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将军为何又肯信任我?”

    “大将军……呵呵。”

    牛存节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幽幽道:“西风原之战,你表现得老实本分,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当时我在想,可能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毕竟后来察事厅也没有查出李应成的问题。早知今日,我当时应该一刀杀了你。”

    朱振并未动怒,从容地说道:“大将军,我辈行伍中人向来不惧生死,就算伱当时杀了我,我安排的人也会为大齐军队打开城门。”

    “大齐?”

    牛存节眯起双眼,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齐人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朱振迎着他的逼视,摇摇头说道:“没有好处,只因我也是齐人。”

    牛存节怔住。

    朱振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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