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排都解决不了,当人数上升到数万以上,光是安营扎寨吃喝拉撒就是困难重重,更不必说要驱使这些人冒着极大的风险闯进刀山火海。”

    牛存节不禁心有戚戚,他信服地点头道:“大都督所言极是。”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倘若不计较成功的几率,攻城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办法只有那么多,诸如强攻、水淹、内应、堆山、围困等等。放到眼下来说,景军除了强攻之外,其余法子大多行不通。雍丘有内外双城,四座城门还有瓮城遮蔽,城外无大河大川,城内守军亦无景军的内应。”

    厉天润三言两语就将庆聿恭手中的牌娓娓道来,然后从容地说道:“当然,庆聿恭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挖一条连通雍丘内外的地道,在我军防备松懈的时候奇兵夺门,大军顺势涌入。”

    牛存节心中陡然一震。

    他抬眼望去,看到的是一张泰然自若的面庞。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震惊之外带着几分畏惧。

    厉天润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从亲兵手中接过水囊,里面装着薛怀义亲自为他准备的清水。

    牛存节很快就领悟对方的用意。

    其实在从古到今的战事中,挖地道这种事屡见不鲜,很多时候面对高耸坚固的城墙,攻城方只能另辟蹊径,然而这种手段成功的概率极低。

    原因很简单,城上的守军不是瞎子。

    这个时代没有机械力量的帮助,光靠人力想要挖通一条数百丈的地道需要很长时间,这一切必然会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没人会在十几里外开挖地道,那是极其愚蠢的做法。

    只要攻方挖地道的举动被守军发现,他们可以在城内轻易阻断。

    即便守军没有提前看见,任何一位有经验的主帅都会让人在城墙下放置听瓮进行防备。

    但是雍丘城的情况不太一样。

    在靖州军入驻之前,这里一直是北燕的疆土,牛存节驻守此地已经两年多。

    从半年前战事爆发到如今,假如庆聿恭一开始就想诱使靖州军北上,那么他完全可以让牛存节提前准备,后者有足够充裕的时间让人挖出一条连接内外的地道。

    以此作为压箱底的杀手锏。

    屋内的气氛很安静,又透着些许沉肃之意。

    牛存节这一刻心念电转,他忽然间明白过来,厉天润特意将地道之法放在最后,无非是在提醒他,靖州军已经在提防这种可能,并且在城内各处排查风险。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依旧坚持什么都不说,靖州军大抵也能找到地道的位置,不过是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和精力,而眼下守军气势正盛,景军在没有疲乏守军的前提下,肯定不会轻易动用那个唯一的机会。

    等靖州军在景军发起突袭之前找到地道的所在,牛存节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一念及此,他长身而起,面朝厉天润躬身一礼,无比汗颜地说道:“大都督,罪人知道地道出口所在,愿意前去指认。”

    坐在对面的朱振松了口气。

    牛存节终于开口自然是个好消息,而且随着他抖露这个隐秘,那么城中的隐患将不复存在,守军可以全身心地应对外面强大的敌人。

    厉天润也站起身来,温言道:“此番雍丘若能守住,牛将军当记一功,届时我会向陛下奏明此事。”

    至此,牛存节终于心服口服,伏首道:“承蒙大都督不弃,给罪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罪人铭感五内,岂敢再不尽力?”

    “不必多礼。”

    厉天润示意朱振将他扶起来,继而道:“以往在战场上各为其主,恩恩怨怨都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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