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工业与应用数学大会(ICIAM)的筹备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
这是ICIAM首次在亚洲,以及在发展中国家召开——
没错,至少在官方定义上,华夏仍然属于“发展中国家”。
有了十年前筹备国际数学大会的经验,华夏方面自然对本次会议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期待。
只不过,数学方面的事情,很多时候不是光有期待就够的。
“袁,我必须说,大会的组织工作令人印象深刻,议程安排非常充实。”
大会国际程序委员会主席、英国皇家学会前会长约翰·波尔爵士轻轻合上手中的议程本,由衷地称赞道。
但紧接着又露出些许忧虑之色:“只是成果方面……”
跟波尔爵士对接的,正是常浩南的老熟人,华夏数学学会副会长,袁相垭院士。
“目前已经规划了7个获奖报告和27个邀请报告,覆盖了当前应用数学最活跃的领域,此外还有200多个展板报告,以及将近3000个分组报告……”后者从旁边拿过一份厚度惊人的议程汇总,介绍道,“这将是ICIAM历史上规模空前的一届。”
“我知道,我知道。”波尔爵士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实际上,我不是单指这次会议。”
袁相垭面露几分好奇:“那……”
波尔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是想说,回顾近十年的数学界,虽不乏扎实的进展和巧妙的应用,但真正称得上石破天惊、足以载入史册的奠基性成果,却有些沉寂了……而应用数学研究终归要依托数学理论,也就难免受到影响……”
袁相垭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把范围界定在“近十年。”
“爵士,像解决庞加莱猜想那样的突破,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否则也就不会被列为‘千禧年难题’了。”
说完之后,或许是觉得前面这番锐评实在有点消极,于是又找补了一下:
“不过我相信,下一个改变格局的成果,或许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孕育着。”
波尔爵士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
“的确如此。但作为数学家,我们总期待着见证那种能够重塑学科版图的伟大时刻。”
实际上,袁相垭的后半句话纯粹是为了挽尊。
而波尔的回应,也纯粹是出于礼貌。
俩人谁也没把这番交流当回事,很快便抛之脑后,重新投入到繁忙的会议筹备工作当中。
然而……
半个月后的某个凌晨。
在结束了又一番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后之后,常浩南进入到短暂的休憩当中。
原本计划中的四个证明部分都已经顺利完成。
剩下的就是找到能够将它们关联起来的要素。
说是休息,但常浩南的目光仍然锁定在几组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湍流模拟后期形态上。
在传统的速度场或涡量场分析中,它们属于完全不同的物理范畴。
但此刻,在他构建的S空间拓扑视角下,这两组流场演化后期的“吸引子形态”,在某种表征整体缠绕和连通性的高阶同伦不变量上,竟呈现出惊人的等价性!
一个关键的引理如同突然浮现的渡桥,瞬间贯通了后续的证明链条。
常浩南猛地坐直,笔尖在最后的稿纸上飞速移动,完成最终的逻辑闭环。
在合理的物理边界条件下,之前精心构造的解空间S,其整体拓扑结构被证明是极其简单、近乎“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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