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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来了。”栾葳儿笑着迎上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昨夜睡得可好?”

    一提起昨夜,梦中的场景便又浮现在霍瑜眼前。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在梦中的所做所为,便只觉无比厌恶,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口发堵。

    他垂下了眼,并不作答,只向父母行了礼,然后坐到了自己的案几之前。

    霍家的朝食自非常人家所能比,光粥跟汤羹就有四五品,此外还有七八个冷热菜品,五六种肉酱鱼酱,外加饵饼蜜饼跟髓饼,都做得精细味美。

    霍家讲究食不语,一直到朝食用完,霍炫才带了霍瑜,一起向外院而去。

    “陛下给了你五天时间。听说你只用了两天就结了案?”霍炫问道。

    “是。”霍瑜答道:“今日儿会随阿翁一起入宫,亲自向陛下缴旨。”

    霍炫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在他面上扫视一圈儿,见他面容淡漠,便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听说凶手是个小娘子,以前还曾与你相熟?”他似是信口问道。

    “阿翁说笑了。”霍瑜的声音并无半点波澜:“儿眼中只有王法,没有交情。”

    “所以此案已然水落石出了?”霍炫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劝道:“其实还有三天时间,你完全不必这般急切。不如再多想一想,把这么一个人交出去,能否让江海满意,令陛下满意。而你自己会不会后悔,又或者因此,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霍瑜的脑中,再次出现了梦中的场景。说来也好笑,梦中他有多么恐惧悲凉,现在就觉得有多么荒谬。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莫说不是真的,就算是,那他也完全可以防患于未然,断不会让她落到那种下场。

    “阿翁多虑了。”霍瑜淡声说道:“儿既食君之,便当忠君之事,只将真实的结果呈到御前。至于江家是否满意,又是否会得罪别的人,并不在儿的考虑之内。”

    霍炫每日忙的都是军国大事,对儿子本就是随口提点,见他一副秉公办事的姿态,便以为当真是证据确凿,所以也便不再相劝。

    他自然清楚,虞楚对那位景大娘子是个什么态度。但霍瑜既是秉公执法,且又能名正言顺地回报当年之仇,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立场去干预。

    他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待起行之后,方撩起窗帘吩咐道:“去一趟襄侯府,就说老夫已经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