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玉环偏要恼,道:“那倒是臣妾不懂事了。”

    她借着与江采萍争风吃醋的时机,竟是敢给李隆基甩脸子,丢下一句话,自领着一群宫娥便走。

    李隆基发了火,指着她那靓丽的背影,道:“高将军也看到了,恃宠骄纵,朕若总惯着她,更要无法无天了。”

    “圣人息怒。”高力士忙赔笑道:“想必是贵妃见梅妃舞跳得好,有些不安了。”

    这般一说,李隆基怒火消得也快,自嘲地笑道:“朕堂堂天子,犹得哄她啊。”

    天下官员无数,绝大部分名字不为圣人所知。可有些人若能攀上贵妃的裙带,圣人自能时常想起他;若能再与贵妃作了亲戚,那待圣人想要哄贵妃之时,他就有了大用……

    ~~

    薛白已在京兆府狱住了几日。

    他有人关照,倒也没有受很大委屈。

    最苦的是达奚盈盈,莫名受了这无妄之灾,在牢中十分不方便。原本白皙干净的肌肤上沾了污渍,落在旁人眼里总有种异样的震撼感。

    她觉得这牢不能白坐了,得借机取得薛白的信任,每每要找他搭话。

    “郎君,奴家看那些狱卒比我们还不安,想必萧炅快扛不住了,却不知他为何不肯放了我们?”

    薛白正在蹲马步,睁开眼又闭上,道:“告诉你也无妨。”

    达奚盈盈大喜,心想自己总算通过考验,成为他的心腹了,不由也蹲了过去,凑近了听。

    薛白却只说了一个字。

    达奚盈盈先是愣了愣,有些疑惑,之后恍然明白过来,低声道:“原来如此,奴家本该早些想到这一层的。”

    她看薛白无意多言,只好转向杜五郎,问道:“五郎一开始便动手打元捴,原是知晓此事吗?真是深藏不露。”

    杜五郎却觉得她露太多了,忙把外袍递过去,答非所问道:“你披上吧,那个,天气转凉了,万一得了风寒。”

    “多谢。”达奚盈盈接过外袍,自然而然道:“五郎帮我一下。”

    杜五郎正有些慌,走廊那边有狱卒过来,径直打开牢门,他连忙上前,语气自然许多,问道:“刘典狱,可是要放了我们?”

    “京兆府狱招待不了五郎,伱的案子移交刑部了。”

    “是吗?刑部大牢我还未去过呢。”

    “嘿,五郎又风趣,刑部覆审此案,你们未必要坐牢。”

    “哈哈,那就借刘典狱吉言了。”

    ……

    往刑部的一路上,杜五郎都在与前来押送他们的狱卒聊着。

    “这位长吏,我看你腰间的牌符比京兆府狱的典狱们还多两枚?”

    “这是用于出入皇城、尚书省。”

    “大理寺典狱就只有皇城牌符,但没有尚书省牌符。”

    “唯有我们刑部狱被称为‘仙台设狱’。”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从来没去过。”杜五郎道:“长安城我已去过四个牢狱,但不知竟有二十六个?”

    话题既然聊到了,几个狱卒便介绍起来。

    “一府两县三司各牢狱之中,最特别的其实是长安县狱,挖地数丈深,出口以大石为盖,称为‘虎牢’。除此之外,金吾狱所押之人上至朝廷命官,下至江洋大盗,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东、西徒坊则关押犯人众多,驱为劳役;中都狱神秘,我虽有耳闻却不曾见过;对了,还有一个小小牢狱,名为‘独柳树狱’,籍籍无名,却最值得一看。”

    “为何?”

    “哈哈,凡需斩首之人犯,先押至独柳树狱,以待斩首。”

    杜五郎听了,感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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