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掺和进这等大事?”

    李琎皱了皱眉,感到这年轻人言语厉害,步步紧逼。

    薛白只要算一算时间就知道,三庶人案发生在开元二十五年,当时李宪还在世,李琎有父亲保护着,还不像如今这般如履薄冰。

    也许正是因为李琎掺和进三庶人案,引起了李隆基的戒心?这种可能性很低,但薛白打算这么恫吓李琎,以套出更多的话。

    “没甚不敢的,我平素好酒,却并非害怕什么。”李琎道,“你还没说,我打听荣义郡主一事,如何就与我不利?”

    “圣人之所以封荣义郡主、赐婚安庆宗,意在……易储。”

    “不可能。”李琎终于出乎意料,乱了思路。

    “为何不可能?”薛白反问道。

    李琎说不出来,道:“那你说,圣人意在易储,然后呢?”

    “庆王是皇长子,理应成为储君,只是因为当年立储时他尚无子嗣,圣人才立了李亨。如今庆王的儿子们长大成人,可担社稷,而李亨不孝,屡次交构重臣,圣人遂起了意。”

    “我不信你。”李琎摇了摇头。

    “我若没本事,庆王如何以大事托付我?汝阳王若不信我,何必特意来问我?”薛白道:“问我如何做的,很简单,我告诉圣人,李亨在交构安禄山。”

    李琎将信将疑,思忖片刻,意识到谈话已被薛白主导,遂恢复了风流之态,仰头饮了一大口酒,笑道:“原来如此,确实是我不该打听……”

    “晩了,今日汝阳王刻意单独见我,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那又如何?”

    “圣人只怕要疑你图谋不轨。”

    “果然。”李琎放声大笑,如听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薛郎果然是在诈我。”

    “汝阳王又要问,问了却不信,谈之无益,不谈便是。”

    “实在是,薛郎太自作聪明了。”李琎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容,道:“想以圣人猜忌来吓唬我,却不知我与圣人的关系。我的羯鼓是圣人亲手教的,圣人每次听了不好的乐曲,都要唤我入宫演奏,为他洗耳……”

    “既如此,汝阳王身为长子,为何不是嗣宁王?”

    “那是我主动让给兄弟的。”

    “原来如此。”薛白站起身来,整理了衣冠,道:“酒醒了,走吧。”

    “莫恼,莫恼。”李琎招手让他重新坐下,道:“我倒是想听听我是如何图谋不轨的。”

    “圣人曾把第十八子李琩过继给宁王。当时武惠妃正得宠,一心要扶自己的儿子当储君,宁王却还是收养了李琩。”

    “此事,阿爷本就拒绝不了。”

    “也就是说,如果李琩为太子,他便真有两个皇父了,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是让皇帝。再说,若李琩登基,汝阳王比别的皇子更像李琩的亲兄弟。”薛白道:“宁王府既支持李琩,且三庶人案也废杀了李瑛,这种时候,汝阳王助李琮收养李瑛儿女,意在何为?”

    “我意在何为?”

    “安知不是为了在圣人百年之后,翻案,以此造李琩的反……”

    “休得胡言!”

    李琎忽然叱了一声,那阴柔之态尽褪,隐隐竟显出些许英武之气来。

    薛白却没有被他压住,反而盯着李琎,道:“你平素歌舞升平,但有时太过谦恭了,圣人封你阿爷,你上表推辞,岂有往昔醉态?聪明是瞒不住的。”

    “我当年所为,纯粹出于好心,不忍而已,谁也休想借此栽赃我。”

    薛白道:“圣人抢走寿王妃之时,你给李琩出了个主意。”

    李琎大吃一惊,眼神终于露出些惊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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