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子,李隆基很喜欢这种虽不完全遂他心意却能给到他惊喜的感觉。这一点,庸臣是做不到的,只有极聪明的臣子能有这般妙语。

    他不由抚掌大笑,道:“吴卿这是要当场为朕挥毫啊。”

    吴道子脸露笑容,答道:“此殿太小,不够臣动笔。”

    “哈哈哈。”李隆基心情愈发畅快,道:“到后殿画,殿内的整面粉墙,都会是画圣的画纸。”

    说到纸,他便想到了薛白。

    今日竟有画圣为他作画,自该也要有人为他弹奏曲乐歌舞,还得有人为他作诗填词。

    “把李龟年、贾昌、薛白等人都召来,御宴提早操办,朕边对酒当歌,边赏盛唐诗画。”

    可笑薛白,忙来忙去,到头来依旧是与供奉、狎臣们并称。

    很快,李龟年、贾昌分别带着舞乐伶人、斗鸡小儿入了宫来,摆开阵势,笙簧一动,当即妙趣横生。

    宫中的妃嫔们也纷纷打扮,于是宫娥们端着温泉水来来回回,待把盆中水一泼,洗掉的胭脂的香味都在后宫弥漫开来。

    吴道子手持画笔,在木桶中一洗,漾出胭脂一样的红。

    小宦官们把各色颜料研磨好了,摆得五彩缤纷,吴道子持笔一醺,果断往洁白无瑕的墙面挥去。看得众人忍不住屏息以待,生怕他这一笔画歪了。

    李隆基龙颜大悦地看着这一幕,又过了一会,侧头问道:“薛打牌还不到?”

    “老奴再派人去催。”

    “他当自己是李白,天子呼来不上船?”李隆基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不高兴了。

    袁思艺当即改口道:“老奴亲自去过问。”

    他小步退出殿,招过一名心腹,问道:“确定薛白已不在骊山?”

    “有两三日无人见到他了,若非在虢国夫人榻上起不来了,便已不在骊山。”

    “继续派人去催,圣人等不及了。”

    袁思艺与薛白不算有私怨,近来对薛白却是十分好奇,他想不通,这个原本可以前程无量的年轻人为何屡屡要惹是生非,站在太子、安禄山的对立面,与杨国忠也是面和心不和。

    一個人倘若太特立独行,往往就会让世人容不下。

    等了许久,诸多公卿匆匆赶来赴宴。

    袁思艺立在宫门处看着他们紧赶慢赶的样子,有种滑稽感,就像是周幽王点烽火后,看到了狼狈赶到的诸候们。

    天色马上要黑了,薛白还未到。

    “落宫门,薛舍人该是不来了。”袁思艺吩咐了一句。

    中舍书人的本职便是随时待圣人召唤,薛白今日不来已是渎职,杨国忠已有了罢免他的理由,若圣人不高兴,只怕还要治他的罪。

    然而,话音方落,有人策马往这边奔来。

    “吁!”

    不等宫门关闭,一道矫健的身影翻身下马,奔至袁思艺面前,正是薛白。

    “薛郎这是踩着闭宫门的鼓点来啊。”

    “袁将军见谅,我为圣人准备了七夕礼物,故而来得迟了。”

    袁思礼提醒道:“七夕祈巧节,不由你给圣人献礼。”

    薛白一愣,依旧抱着一个大包裹要入宫。袁思艺拦下了他,道:“薛郎到内宫觐见,恐不宜携带外物。交给我吧。”

    “这是我要进献的礼物。”

    薛白道了一句,见袁思礼依旧伸着手,遂坦然大方地把包裹递了过去,笑道:“那就请袁将军小心保管,此物有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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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绘画与音律都是风雅之事,有相通之处。

    李林甫也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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