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

    “怎么办?”老凉下意识便向薛白问计。

    姜亥道:“这次真逃不掉了,和他们拼了!”

    薛白四下一看,抬手一指,喝道:“你们往路边躲躲,我去支开追兵。”

    这十字大街确实是很宽阔,天色又暗,道路两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倘若巡卫执大量火把而来,终究能发现他们。

    陇右老兵们习惯了听从命令,毫不犹豫丢掉火把,跑过长街,躲入坊墙的阴影中,倾刻便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走之前,他们竟还不忘给倒地的金吾卫补刀,以防有活口指认他们的所在。

    薛白翻身上马,往吉温所逃的长街北面驰去。

    常乐坊西门则已有金吾卫赶出来,薛白远远向他们喝令道:“吉法曹被人追杀,往北去了,还不快追?!”

    金吾卫们愣了一下,还在想这人是谁,但确实有人看到吉温跑过长街,遂往北追了过去。

    ~~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在长街那头亮起。

    陇右老兵们蹲在黑暗之中,盯着那火光,渐渐屏住了呼吸。

    近了。

    老凉端起了弩,做好拼死的准备。

    下一刻,有人飞马从北面赶来,在街口处大声喝道:“快追!吉法曹往北去了!”

    金吾卫从长街南边奔过,路过了陇右老兵,相距不过十步。

    老凉缩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火龙飞舞而去,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

    幸而,没有金吾卫伸出火把往路边照,其主将奔到了街口,与薛白交谈起来。

    似乎是不太相信薛白,这场交谈很久,直到常乐坊又有金吾卫赶到说明了薛白的身份,才尽数往北追去。

    “真走了?”

    “哈。”老凉这才深深呼吸了几口,“这小郎子,审讯问话,指派人做事,真是一把好手。”

    姜亥道:“他不论说甚屁话,听着就像真的。”

    拓跋茂讥笑道:“世家子弟是那样的,从小染了一身官气。”

    “管他,救出了我阿兄就好。是吧?阿兄。”

    “嗯。”

    “你们说,之后要宰了他吗?”拓跋茂忽问道。

    “知道裴先生身份的人还没除干净,他还有用。”

    “我知道,我是说,等事办完了,宰了他吗?”

    老凉摇了摇头,道:“没人下令。”

    拓跋茂道:“裴先生是因为当着金吾卫的面,来不及下令,但他那眼神我都看到了。”

    “去你娘的眼神。”姜亥骂道:“既没命令,他还放了我阿兄,我还能坏了道义?那我和奸相有屁的区别。”

    “区别就是人家富贵至极,而你就是个屁。”

    姜亥不怒反笑,得意道:“哪怕只当个屁,老子也不屑学奸相。”

    “你也只配啖狗肠了。”拓跋茂道:“随你们,哪怕今夜不杀,明日裴先生自会找别人宰了他。”

    还没讨论出结果,只见薛白已策马回来。

    “薛郎君,接下来杀谁?”

    薛白丢过辛十二的通行文书,道:“等吉温回过神来,必带人往南搜。你们绕道走,到常乐坊十字街附近等我。”

    “知道,还有吉大郎没杀,你先查。”

    “是。”

    拓跋茂道:“等你安排。”

    ~~

    薛白坐在马背上揉了揉额头,也感到有些累。

    但今夜事还没完,且做得越多,必定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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