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往山顶上跑去。

    ~~

    树林中,趴伏在地上的战马打了个响鼻,想要站起身。

    一只手掌放在了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战马于是被安抚住了。

    它的主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脸颊轮廓分明,眉宇间有着深深的川字纹,显得深沉而刚毅。他是安禄山麾下的经略军使,崔乾佑。

    崔乾佑在范阳诸将当中显得有些孤僻,独来独往,不爱与人说话。他似乎没有太多朋友,因此就连同袍们也不太知道他的来历,只能根据他的姓名、谈吐,猜测他也许是出自博陵崔氏的破落门户。

    毕竟“乾佑”这个名字太大了,一般人家的孩子往往镇不住、不敢起。崔乾佑的气场却是镇得住,他的志向就有乾坤那么大。

    今日,崔乾佑并非是奉了命令来设伏的,他是前来支援安禄山,恰听到士卒禀报了石岭关一战的情形,临时进行了埋伏。

    能让兵士在这种情况下有条不紊地进入树林,足可见他的统率能力。

    他蹲在灌木丛中,只显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神,只见安禄山麾下还成建制的兵马赶过之后,奔来的便是曳落河军的溃兵了。

    崔乾佑其实心里一直就看不上曳落河,在他眼里,把一群千挑万选出来的壮士聚集起来、收为义子,这不叫军队。他眼里的军队是恪守命令的纪律,是主将一句话就能让士卒无畏赴死的权威,军队应该是冰冷的。

    一群废物从眼前跑过,再往后,云中军追杀上来,为首者是一个手持长枪的骁将,身披全副银盔,非常有追击溃兵的经验,偶尔才出枪杀人,引领着士卒们驱赶曳落河军。

    “将军,那就是王难得。”崔乾佑的部将能元皓凑上前来,小声道:“我们杀过去吗?”

    崔乾佑没说话,以示拒绝了能元皓的提议。他的胃口更大,要全歼了王忠嗣的兵马,而不仅仅是保下安禄山。

    官道上的喊杀声掩盖了树林里的杂响,范阳经略军的士卒们已经纷纷举起了弓弩,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矢对着云中军的将士。

    忽然。

    “呜——”

    频率急促的号角声响起,云中军停止了前进。

    崔乾佑十分意外,立即向王难得望去,只见王难得已经勒住缰绳,转头往他这个方向看来。

    “被发现了?”

    崔乾佑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毫不犹豫下令道:“放箭!”

    ~~

    “看!”

    “看!”

    南山的山顶上,薛岿光着膀子,正在拼命地向山下呐喊着,喊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在他身旁,李白正高举着一根竹竿奋力挥舞着。

    竹竿上的布被风吹得招展开来,呼呼作响。

    “呼,呼,我挥不动了。”

    “我来!”

    薛岿声音沙哑,从李白手里接过竹竿,大力挥舞。李白则累得坐在山石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脚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毛笔。

    山石的凹陷处里,则是他方才以这山石为砚,磨出来的墨水。

    “先生,他们真能看到吗?”薛岿问道。

    “能!”李白喘着气,还未缓过来。

    “我怕太远了。”

    李白咧嘴一笑,哈哈道:“我知军中有一物,名叫‘千里镜’,他们一定能看到。”

    “好!”

    薛岿于是挥得愈发卖力。

    在他脑袋上方,那招展的布袍上写的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伏”字。

    ~~

    千里镜里,一个“伏”字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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