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烈之时,在长安,李隆基也亲至迎祥观,祭祀了太上玄元皇帝,并修缮了其金身。

    不止是民间祭祖,圣人也祭祖。

    安禄山惊恐地大喊着,感到死亡的迫近,同时竟感到那杀意是来自于儿子。

    “高力士呢?”

    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想到其实也没关系,驱狼吞虎,必然是有胜败的,只是没想到败的是哥舒翰。

    “消息到了?”

    其实问出这句话,李隆基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威信跌至谷底,叛军怕是会只增不减。

    公廨中的烛火被点燃,显出杜妗那张冷艳的脸,如今金吾卫正满长安城地捕搜她,寻找每一个食肆、茶舍、钱庄、商铺,却没想到她会堂而皇之地躲在皇城。

    那人走在队伍最前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官袍,被洁白的积雪衬得愈显鲜艳,走近了,却是元载。

    “嗯。”

    一声雷忽然在空中响起,之后,连着又是几声“轰隆隆”的大响。

    阿史那承庆适宜地利用了这天气,亲自举起大旗,高喊着向西奔去。

    ~~

    这日是冬至。

    杜妗没料到王忠嗣有个如此了解他的女儿,微微一笑,道:“可圣人不信他,也不信你。信不信若没有我救你,你早晚也会死?”

    黑暗的牢狱中亮起火光,之后是铁链锒铛作响之声。

    他已遣人去请示李隆基,只等圣旨一到便捉拿李琮,此时耐心等着便是,站在那也不再说话,倒是狠狠瞪了元载一眼。

    忽然,走道里响起了脚步声,之后是“笃笃笃”的敲门声。杜妗特意看了王韫秀一眼,见她依旧平静,不愧是将门虎女。

    ……

    在这個沉闷、冰冷的冬日,他们就像是祭祀用的牲口一样被按上了法场。

    无声地在心中祈了愿,李隆基抬头看去,只见老子像上的面容微微含笑,似乎在告诉他已经允诺了。

    好不容易,杨国忠跑到他面前了,偏是喘着气,没有开口。

    “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当年李林甫不怕李亨,如今他更不会怕李琮。他既要助圣人废掉这个太子,那就更是连储君的颜面都不给李琮留了。

    “嘘。”杜妗道:“我要你一会带人到兴庆宫前,以武力为太子解围,记住,先救管崇嗣。”

    王韫秀听到这里,不由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果然,杨国忠眼睛瞪得更大了。

    “已入宫了。”

    姜亥猛一回头,只见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已扑向了安禄山,死死抱住一条胳膊,任两个看守的士卒怎么扯也扯不开。

    高耸的悬崖背面是坡度稍缓些的山峦。

    今夜于他而言非常关键。

    “陛下!”

    元载面容有些疲倦之色,落座之后,没有二话,拿起惊堂木便往案上拍去。

    处斩几个罪人,果然试探出了李琮有异心。眼下若处置得好,废了太子且能够服众,进而威慑到在潼关那一边的薛白、哥舒翰麾下将士,或可逼得他们不敢妄动。

    “冬至日雷,天下大兵,盗贼横行。”

    “轰。”

    “薛白!你敢杀我阿爷?!”

    “圣人,高力士求见。”

    “俯下。”樊牢却是迅速俯低,道:“听到了吗?”

    “我是个妇人,能为你做什么?”

    “撤离?”王韫秀道,“未必,出了兴庆宫可并不安全,除非你能一把火烧掉整片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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