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烟草大步回屋。
“三日后的点兵我们得去。”
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老养,左卫将军府和洪范,咱选洪范?”
滕远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选洪范,是选活路。”
养浩穰一屁股挤到炕上。
“我作为都尉得听校尉的,哪怕如此违了将军府的意思,无非找个由头解我的职,了不起换个行当谋生。若咱们不听洪范的,军法就成了悬在头顶的快刀,只要他敢,我真得人头落地。”
“那校尉按说不得听镇守的?”
滕远按着膝盖默然片刻,又道。
“那能一样吗?”
鲁镇接过话。
“洪范是什么背景?关奇迈亲募的紫绶,萧皇帝钦命的校尉!别说索成周,霍斩敢拿军法斩他吗?”
滕远默然难辩。
“兄弟们,事就这样定了;在北地谁怂谁倒霉,我大好性命不能赌在洪范是个孬种上!”
养浩穰说着环视众人。
“若洪范最后真立不住,到时我带你们往凉州去,你们跟不跟?”
“老养,咱们义兄弟之间的生死情谊胜过亲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
滕远推他一掌。
有此一言,众人轻声欢笑,气氛骤然松弛。
······
三日后,十一月十三。
气温降到零下十五度左右,好在没有下雪。
烽燧城西,校场。
辰时正(早上八点),太阳斜挂在东方的山肩,天却还未大亮。
校场两侧铲开的雪堆了一人高,中间是冻得梆硬的夯土地;赤沙军全军在列,头戴皮盔裹着双层棉袄,站在昏黄的朝晖中。
“还有半个时辰,他们会来吗?”
宫鹏云扫视过校场外挤着的人群,尝试从看热闹的百姓中区分出别有用心的眼线。
“不好说。”
高俊侠回道,向本队中塌肩偷懒的士兵投去犀利的目光。
“我倒觉得不来正好。”
洪博摩挲剑柄,呵呵直笑。
他向来没有耐心分辨那么多利害,只知道赤沙军有足足五个先天战力,其中二少一人更是以一当五不在话下。
正因如此,小小烽燧城敢和他们别苗头的蠢物就该被狠狠粉碎。
将台上,洪范与徐运涛二人一动不动站如雕像,顶着比台下更烈更冷的北风。
将台下,各营的督尉与军侯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半刻钟后,外头来了喧哗。
挤住了门口的百姓很快两面退开,而后两营将士大步开入,在赤沙军侧列队肃立。
“城防司督尉养浩穰率披坚执锐二营报到,请校尉检阅。”
养浩穰行至将台下单膝跪地,声音朗朗。
“属下治军不严,营内文书失修,前几日一时梳理不清误了时间,今日一并带来,还请校尉责罚!”
“小事而已,谈何责罚?”
洪范绽出笑容,大氅一振伸手相请。
“养校尉请上台来,与我同列!”
他喝令滚滚如雷,遍碾八方。
待话音散去养浩穰上了将台,观礼的人群中便有好几位面无血色的汉子掉头奔走,显然是报信去了。
“校尉,要不要把那几人拿了?”
洪博看向将台,低声问道。
“不必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