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乐呵的在身前的卷宗上记下了一道。

    而后又问道:“君侯家中奴籍在册三百余人,但前院居住了二百零七人,且每户人家都颇有家资,”钟繇仿佛似笑非笑,等着看笑话一般,顿了顿接着道:“君侯,我可否如此猜测。”

    “这非奴籍之人,其实为君侯所雇,藏金银于家中,自称为其家产,一旦日后君侯需启用,便能取出。他们所有人户家中所藏,足有等万金之财。”

    张韩抬头来看了他一眼,面色铁青。

    在旁的满宠暗暗捏了把汗……他是张韩力排众议,保举起来的人,但心中重法度,不敢多言。

    不过典韦和戏忠却脸色轻松,不以为意,只是等待张韩说话。

    大理寺内,也有不少掾属露出的笑容,这些猜测,只要把人抓来一问便知,抓到张韩的尾巴了。

    “呵,”张韩顿时一笑,“好,钟寺卿,一定要记清楚、详细些。”

    “那是自然。”

    钟繇亲自执笔记录,气氛乃是严肃以待,给人的气质便是丝毫不会徇私枉法。

    张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二百零七人,实为七十三户人家,王以正、李大仁、刘建、徐屏……”

    他一口气报出了很多名字,然后坐正了身子,“这些人,是我兖州东旗营的兄弟,初平三年春,我任军中都伯,领有八十九人,后增至一百二十七人。”

    “于内黄迎击眭固叛党,当时军中将领曹子孝,派遣我与王覃两部都伯,领众于子雄关守眭固贼退路,不敌,遭其破关,遂入血战,因寡不敌众,为敌军所灭,敌军众一万六千人。”

    “临战前,麾下乡勇壮士求我执笔,写下他们家人姓名、住处,我未知其意,一一以碎布写下记录。”

    “破关前,兄弟交托碎布于我,求我奔逃而回,将家人交托于我照顾,其中不乏孩童、暮年老者。”

    “有何为证?”钟繇笔触一停,郑重不已的抬起头来,面庞颤抖的看着张韩。

    “碎布,是我亲自执笔所写,如今已重新缝合为一张整布,寺卿可派遣校事去我府上,寻我的私人参军贾诩,我将此布,放在了时常围炉的地板下。”

    “什么?”戏志才在旁诧异的看了张韩一眼,“为何放在围炉那间的地板下?”

    张韩笑着道:“诸位皆是当世人杰豪士,我张伯常不是得了新友,忘记旧时兄弟的人。”

    “以前,他们告诉我想结交博学多才、心怀天下的英雄,张某自问缺点实多,不敢以英雄自居,自然要带他们一起结交伱们。”

    戏志才闻言诧异,鼻头竟有些酸楚,一时间心中对张韩敬佩不已。

    连钟繇,都无话可说。

    整个正堂不由得为之一静。

    此时,典韦冷不丁的道:“如此义薄云天,你不是英雄,谁又是英雄?今日谁要以此治君侯之罪,典某便将他捶死于堂上。”

    这话说完,整个正堂的三十六名校事全都紧紧握拳,暗暗准备。

    当然,他们极有可能是和典韦一起去捶别人,毕竟这些人平日也是和张韩相处较多。

    校场只知张韩武艺与威严,却不知他是如此义薄云天的豪杰。

    钟繇嘴角下撇,面皮抽搐了一下……这典韦肯定不明白“职责所在”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满脑子义气。

    “典兄,不可放肆,”张韩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有警告之意。

    又半个时辰,去取名录的校事以及问询那七十三户的校事先后回来,一同进堂禀报。

    名录所写和问话陈情都可示,张韩所说没有半句虚言。

    而在此期间,钟繇已经在随意闲聊的时候,又暗中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