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三百枚五铢钱,欲付三层楼的花销,真是无耻之极,三百枚五铢钱,连一口酒的钱都不够。”

    “别说他是京兆尹,就算是三公九卿,也不能如此嚣张,太欺负人了!”

    “一队人去校事府,将此事告知戏府君,就说今夜有朝中老臣,仗势欺人,欲白——欲拒不付钱。”

    “一队人随我去司马府,去问问他们家里有没有钱!若是赖账,把事情闹大,我便不信他司马氏好歹是官宦之家,真敢不要面。”

    “好,听大兄的!”

    “俺这就去校事府,兄长且放心便是,从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还说君侯请他,君侯就从没说过这种话!”

    “君侯来岂会短了我们的赏赐,不都是人人打赏。”

    这些乐坊雅舍的打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越说越气,一个个都不客气起来,曾经的京兆尹在他们口中已经变成了“老东西”、“不要脸”、“腌臜泼皮”,为了能不付乐坊雅舍的酒水钱,还说自己是谁谁谁。

    最丢人的是,刚开始还在作赋吟诗,颇有豪情。

    不多时,在校事府忙碌的戏志才听完来报。

    手中的奏章吧嗒一声落在地上,然后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绷不住道:“司,司马防?哈哈……”

    “府君,现在可如何是好,这老泼皮——”

    “嗯?”戏志才瞪了他一眼,道:“如此不敬的称呼也是你们能叫的?立刻回去安抚好,他越是生气,则越要恭谦以对,但记住,不准他回府便是。”

    “让他家人送钱来,付完了再回去,顺便告知他一声,这乐坊雅舍,有一半是伯常的。”

    “唯。”

    ……

    乐坊雅舍。

    一楼的大堂之中,来往不少学子都在朝着某处张望,满脸的好奇,有些人则是笑而谈论,神情不乏轻慢之意。

    “太过分了,这,老夫什么都没干,就喝了些酒,吃了些菜,怎么就要一千五百金。”

    “这不是讹诈吗?如此强横,非君子所为,乃奸佞商贾,窃赚豪取,老夫从未见过尔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今次就算是和张伯常再上殿对簿,老夫也绝不低头!”

    旁边的人都在笑着,他司马公和张韩的事,在坊间早就已经传开了,而且还是他自己承认的“妒忌”其功绩。

    现在又在这乐坊雅舍里无能狂怒,故此不少人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在大堂里一位被许多锦袍着身的士人学子所簇拥的青年走了过来,抽空在缝隙之中远眺了一眼,摇头笑道:“司马公不愧是公卿,一去就是三层楼。”

    “他上这楼干什么,许多人家资雄厚,最多也就是去二层罢了,三层有暖石造池,自取温汤,光是陈设都是工造营的心血之作,如要享受,自然是需要付出巨量钱财的。”

    “杨公子这般慷慨,家资雄厚,又深得大公子喜爱,与青亭侯交情匪浅,也不过只去二层楼而已。”

    这乐坊雅舍,不是一两座楼阁而已,乃是一片楼阁高宇,其中二三楼阁更是相连,已快属于标志性建筑,但最高的楼阁,依旧没有皇宫高大。

    矮于丞相府,这是张韩特意嘱托,故此从选地时就处于河流流经的低处,大门需下台阶方进。

    “诶,这话就过了。”杨修回头和友人笑谈,但神情却是颇为郑重,“我不过是好不羁,与诸位把酒言欢,在此结交名流而已。”

    “但这司马公来所为何事,我就不知了,既来此,难道不知乐坊雅舍酒比金玉贵、人胜蜀中锦吗?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无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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