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出少年,”陈宫赞许的看着张韩,同时眼中又有惋惜。

    此时此刻,陈公台已经不会再因什么事发怒了,真正的心如止水。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张邈的那一问:张伯常,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宫也想知道,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噗!

    片刻后,陈宫死于城外山野,尸体收敛下葬,以大礼待其后人,徐州如今掌权、驻兵的势力,自会在数日之内土崩瓦解。

    走出来时,张韩问道:“吕布真要杀了吗??”

    “嗯?”曹操笑道:“死与不死,又何必问,布告广发,且说夏丘城破,吕布身死便是。”

    “哦,”张韩不再多问。

    “去准备庆功宴,今夜许你畅饮。”

    “酒色使我憔悴,在下已经戒酒了。”

    曹操:“……”

    ……

    当天夜里,庆功畅饮,连同将士、先生一席饮酒。

    张韩高呼让人将他灌醉,然后把戏志才喝得施展问情剑法,最终散席之后,他仍旧未醉。

    一是酒力不大,二是自己体魄雄壮,横练达峰,已对醉意抵抗极强,不会轻易被麻醉失去意识。

    一直喝到了后半夜,将士依旧还在高歌畅饮,曹操叫了张韩来,发现陈登也在此处,一脸愤愤不平,好似刚和曹操聊完某些大事。

    见到张韩进来,陈登立刻站起来拱手,俊朗面容上略有苦涩,道:“伯常,你可为我做主啊!”

    “怎么了?”张韩面色奇怪的走近,先还了一礼,又看向曹操挤眉弄眼,询问陈登这小媳妇模样。

    曹操抬手示意他莫慌,道:“曹洪在下邳抢粮,抢钱,陈元龙来诉苦。”

    “这,违反军令了啊,”张韩的心一抖,顿时就发虚了。

    “不错,谁人抢的粮、钱,当罚俸,赔五倍于民,另领军棍十棍。”

    “主公,倒也不可,”张韩连忙拱手,“此时还在行军作战,应当记下子廉将军此过,戴罪立功。”

    “至于抢钱粮……”张韩思索片刻,看向陈登,“可有伤人?”

    陈登耿直的摇了摇头:“并未,曹洪将军虽纵容兵士,却还算讲理……他们号称,不扰民清静,不拿——”

    “不必多言,”张韩连忙按住陈登的手,有点急切:“我听说过这句话,这,这话用在这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过分,但他们扰民没有?”

    “倒是也没有……”陈登的声音小了下去。

    “那抢的是……”

    “我家的钱粮,”陈登的声音更小了,甚至脸色还有点发红。

    “还有呢?”张韩目光关切。

    “多是下邳的士绅之家,听说他们抢了,还分些与百姓,可这事会让士人愤怒,于礼不合。”

    张韩站直了道:“你们儒生志趣高洁,不是视金钱如粪土吗?此乃外物,囤积这么多作甚?但分与百姓可安家兴业、分于军中能安定军心,乃是大功一件呐。”

    “你们儒生?”陈登诧异的看着张韩。

    “哦,”张韩当即反应过来,纠正道:“我们儒家学子。”

    “那伯常说金钱如粪土,为何不散财于民?”

    “我不一样,我喜欢枕着粪土入睡,在下酷爱文史,”张韩面不改色的道。

    “噗……”

    曹操本在喝酒,听见这话实在没忍住,瞪了他好几眼。

    陈登看着张韩的面皮,感觉这比下邳城的城外马面更厚,一时间这状指定是告不下去了,只能垂手回去,又坐在兀子上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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