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那晁供奉接下了那一手剑气,随后再看时也终于明白了身在何处,抬起手臂看了眼那挂在手腕上的,被那一道剑气绞得烂如纸屑的破碎袖袍,又转头看了眼还在他背后的少年陈奭的更背后的那个赵家子,脸色就彻底变得难看了下来。

    好家伙,他一个堂堂练气九境的仙人大修士,竟然连反应时间都不给,蒙头就从小镇南侧被隔空拘拿到了此地,目的就只是为了去帮那赵家子挡灾?怎一个欺人太甚了得!

    堂堂的九境仙人,毕竟不是不值钱的大白菜,只是因为盐官镇这个地方过于特殊,才让人看起来像是九境满地走,八境多如狗,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十境、十一境的世外高人四处溜达,可但凡要是换个除了中土神洲以外其他地方,只要那些一般都爱找个地方趴窝不动弹的上三境老不死们不露脸,堂堂九境,毫无疑问就是老天爷一样的存在,又岂会如此简简单单随随便便被人像是抓了个家雀一样的,随意拘拿来拘拿去…老夫混江湖混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要脸面的吗?!

    这位晁老供奉此刻心头火冒高三丈,野火燎原恨天高,烧得他整个人都红透了,但偏偏他又说不出来什么,毕竟能随便拘拿九境仙人的,绝非是一般的人物手段,在天下其他地方可能也未必能如此容易,可脚下这块地方偏偏又是那为数不多的例外之地。

    再看一眼此刻现身的地方,盐官镇乡塾,那么动手的人自然是显而易见了,除了那位儒门圣贤之外又还能有谁?

    再回头看一眼他是替谁挡的灾,晁老供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凌乱于风中,心头一堆牲口呼啸而过,一脸的有口难言、便秘多日的难看表情,想他前一刻还在与人说这个赵家子是个闯祸还嫌祸太小的主,结果这才过了多久,还有没有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明晃晃被拿来替这混账玩意儿挡了灾…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还有何道理可讲?

    乡塾院中,那个青衫儒士并未现身,彷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那一群原本就在的少年少女各自一脸新奇看着那突然现身、两脸凌乱的相王府一老一少,表情各异,除了那个口出狂言差点被还在院门口的李玉瑶一剑削了脑袋的赵家子是一脸阴沉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古怪。

    还搭着双腿坐在草堂窗台上的红衣少女更是毫不留情,直接一双手拍得噼啪作响,一边笑嘻嘻喝彩道:“好一手改天换地斗转星移的控物术,掌观山河缩地成寸,仙人如绣球,拴绳如遛狗,佩服佩服!”

    这位得天独厚古灵精怪的红衣姑娘这一段夸人骂人一起来的话音落地,那晁老供奉就更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脸色黑得如能滴墨汁,冷冷看着那个红衣姑娘,“姜姑娘,老夫敬你是姜氏嫡女,又是墨门高足,但再怎么说老夫好歹也是年长几岁的江湖前辈,你如此出言嘲讽不留情面,是不是过于欺人太甚了些?”

    红衣少女闻言也不害怕,反而看着那个脸色冷峻难看的所谓老前辈呵呵一笑,然后朝那站在一起的一老二少呲了呲她那一口洁白齐整的贝齿,脸颊两侧还随之露出两只浅浅的小酒窝来,下一刻就见她指了指那个脸色阴沉的赵家子,然后似笑非笑道:“陈奭还有晁老供奉是吧?本姑娘想问个问题,你们相王府是不是跟这个姓赵的家伙谈了买卖,是不是要收他进你们王府门下?”

    被问话的二人闻言皆是一愣,都有些狐疑地看了眼那赵继成,突然就联想到了刚才那一剑…

    姜沉渔见状一笑,巧笑嫣然间如同一只狡猾小狐狸,看着那二人继续道:“你们相王府门下弟子出言无状得罪了本姑娘,所以导致本姑娘现在很生气,心情很不好,必须要出这一口恶气,你们说我是该找他呢?还是该找你们相王府?”

    不等那二人有所反应,就见这红衣姑娘又笑着补了一句:“哦,忘了说了,他还同时得罪了西河剑宗那位开山祖师的关门弟子,正儿八经的香饽饽小老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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