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当机立断,在飞机爆炸解体前几十秒钟弹射出仓。
虽然当时飞机所处位置极不利跳伞逃生,但跳了还有一线希望,不跳的话可能就真和飞机一起化为灰烬了。
徐端跳伞后不久,下落被挂到了半山腰的悬崖峭壁上,因为身体受到撞击昏迷了一段时间。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所处位置又不敢随意乱动,怕发生二次坠落危险,只能尽力采用一些非常规方法,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等待救援。
“好在徐队身体底子好,找到的也算及时,跟过去的航医也初步检查过了,四肢有知觉,也没冻坏。”
于瑾的车在一群人围着的救护车外围停下来,车还没停稳,梁锦宜就拉开车门跳下去,朝人群里面跑。
分开人群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救护车后车门边的披着军大衣的徐端,他身边有航医正弯着身,似乎在给他挂水。
见梁锦宜跑过来,人群里有人朝徐端喊:“徐队,嫂子来了!”
徐端抬起头,看见她,一下裂开唇笑了。
他站起身,军大衣顺着他肩头滑落下去,他也顾不得了,只双手手臂朝她张开。
梁锦宜眼中泪光闪烁,快速朝徐端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
徐端收臂将她抱住,一只手一下一下在她后脑上抚摸着,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没事儿没事儿,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徐端不说话还好,他这样一说,梁锦宜憋了一整夜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徐端背后的飞行服,头靠在他肩上,身体颤抖着呜呜哭出声。
“你吓死我了……”
徐端听了,心脏发疼,用身体又把她箍紧了些,声音低沉也带着丝颤抖,“对不起,我的错,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其实,从干上试飞开始,他就知道说不定哪天就会遇上这种局面,这次是第一次,但不一定是最后一次,未来漫长的岁月里,谁也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
对于这些,他早就有心里准备。
曾经有老试飞员说过,怕死干不了试飞。
他不怕死,但他怕极了她像此刻这样,为了他的生死而担惊受怕。
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无论如何实在没办法放手,所以,他也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在其他方面给她全部的温柔和宠爱。
也许这都不足以抵消她深藏在心里的恐惧,但他会努力,就像这一次一样,拼尽一切,努力活下来,回来见她。
一定要活着回来见她,是徐端在这深山寒夜里唯一的执念。
又放任梁锦宜在徐端怀里哭了一会儿后,航医终于看不下去了,板着脸出声提醒:“徐队,你的腿伤还要回去处理,刚刚只是简单的止血包扎,不能再耽误太久了。”
本来下山后,就应该由救护车直接送往医院的,但徐端说什么都不肯,听说于瑾去老乡家里接梁锦宜了,他就一定要在这里等她。
听见航医的话,梁锦宜立即抹了两把脸,从徐端怀里起身,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徐端紧张道:“受伤了?伤哪里了?”
她低头往他腿上看,发现他右侧大腿被纱布紧紧地缠着,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些许血迹渗出来。
她弯下身,手刚要摸上去,却被徐端伸手一把拉起。
“没事,别看,皮外伤,就是有点丑,别吓到你。”
粱锦宜抬眼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白,唇边也有丝丝血迹,再仔细看,就看到他唇上有几道细细的口子,她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去,“这怎么弄的?”
按理说不管怎么样,应该也伤不到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