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拍着桌子大嚎:“是我的错,是我目光短浅!本想着他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多有疼爱宽纵,哪知道会纵成这个样子!”

    君鸿白心中也半是凄惶半是震怒,快步追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是谁教你的这些泼妇般打滚撒泼的举动,我看你是鞭子没吃够,来人,将鞭子拿过来!”

    君远一慌,手也松了,书袋一下被甩到地上,摔出一地的木刀、糕点、玻璃球,还有几团皱巴巴的纸。

    君鸿白将纸张展开一看,差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那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王八蛋,老不死,沈氏蠢猪”等污言秽语。

    陆氏凑过来一看,也是猛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你……你这个孽障!”

    君鸿白也是怒喝:“孽子,跪下!”

    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藤条,劈头盖脸就往君远身上抽。

    他之前动手,有八分是因为在沈青鸾面前吃了排头,负气动手之故,这会却是实打实地要教训君远。

    挥起鞭子丝毫不留余地,君远的屁股很快就高高肿起来,原本的鬼哭狼嚎也弱了下来,哀哀哭道:

    “爹,我错了,我日后不敢胡闹不敢不听夫子的话不敢糊弄作业,我一定好好学,爹爹别打了!”

    屋子里此起彼伏沸反盈天,直到君远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沈青鸾看够了戏才缓缓起身。

    “大爷,让远哥儿吃个教训便罢,若真打伤了……他课业本就落后许多,要再花上一两个月养伤,只怕他有心想学,也跟不上了。”

    君鸿白这才停手,只胸膛还是剧烈起伏地喘着粗气。

    沈青鸾又不冷不热道:

    “说起来,念书一事本就全靠自己爱好,远哥儿若实在觉得沈家管教太严是在故意苛待你,我也不是不可以和夫子说一句,让他对远哥儿宽容些。

    免得大爷和老夫人多有误会,平白坏了我沈家的名声。”

    君鸿白和陆氏被她这句话弄的心神大乱,异口同声大呼:“不可!”

    对着沈青鸾讽刺的眼神,君鸿白只觉脸皮都被刮下来三层。

    却还是不得不强忍羞耻低头:

    “方才是我失言,夫人用心良苦,全然都是为了远儿和君家,字字珠玑,事事用心,是我猪油蒙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还请夫人既往不咎,继续让沈家夫子鞭策远儿!不,请夫子比以往更加严厉地教导!”

    沈青鸾定定地看他半晌,在一家人提心吊胆之中,缓缓点头。

    君鸿白和君老夫人齐齐如释重负!

    沈青鸾笑了笑,轻拂衣袖继续道:“沈家教书育人,只有学生自己知难而退,绝没有夫子半途而废的惯例。

    我沈青鸾为人亦是如此,虽说倩姐儿和远哥儿对我多有厌恶憎恨,可做他们的嫡母一天,我便要尽到责任。除非有朝一日,大爷和老夫人亲自开口说我失职,要我不再管他们。”

    被她点名的两个已是汗出如浆,脸上烧得只剩一层皮。

    君倩和君远两个对她,的确说的上大逆不道。他们对她,往日也诸多挑剔。

    现在想来,幸好沈青鸾为人端方不与他们计较。

    若她真的撒手不管,以君倩如今的小家子气和君远今日表现出的满口谎言,只怕君家真要后继无人。

    思及此,陆氏也不敢再在沈青鸾面前摆架子,忙道:

    “我怎么会说你失职,你嫁进来这么久,我对你最是放心不过,方才让你交出账本对牌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可千万别跟老婆子我计较。

    日后整个侯府都有你来打理,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变。”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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