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漏,这便退下。”

    她乖顺地垂头退出去,君鸿白又沉声道:“你如今是罪人之女,这个风口浪尖的关口还是少在府中露面,免得招人闲话。”

    杜绵绵脚步一顿,眼底终究还是有什么夺眶而出。

    “是,妾身遵命。”

    她脚步有些乱,很快就离开沈青鸾的视线。

    沈青鸾有些唏嘘,这唏嘘是对同为女性、命运不由己的感慨,可也仅此而已。

    杜绵绵前世害她如此,她若对杜绵绵的命运生出同情,那不是贱到家了?

    君鸿白亦毫无动容,冷漠得全然看不出杜绵绵会是他前世的挚爱。

    他眸光转到沈青鸾身上,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淡淡道:“二叔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今日家宴,注意体统。”

    说着便搀扶着陆氏往主桌上去了。

    路过沈青鸾,陆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沈青鸾只觉莫名其妙,无所谓地拂袖转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君倩本将自己的位置安排在她隔壁,如今被她这样冷待,气呼呼地提着裙子故意坐到她对面,还刻意发出不小的动静。

    只可惜戏都演给了瞎子看,沈青鸾的目光压根没往她身上瞟,自顾斟了杯酒,端在鼻间轻嗅。

    说来,她在闺中之时素爱品酒,偶尔兴致上来,大醉一场也是有的。

    然而自从嫁了人,素日里那些消遣情致俱都被她一团团打包,丢到了无人能触碰到的地方,只为扮演好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

    如今想来,真真是蠢得可以。

    沈青鸾只嗅了一瞬,便闻出是年头不如何多的杏子酒,顿时兴趣大减。

    皱了皱鼻子,复又将酒杯放回桌子上,侧身倚桌,以手托腮兀自出神起来。

    方才杜绵绵那个眼神,很是值得琢磨。

    她并不知道,她这样美目闲散地上挑,眉梢稍扬,看似慵懒随性,却散发出遮掩不住的熠熠风华。

    君鸿白原只是遮掩着偷偷看她,只一眼就被她这副模样吸引住了全部心神。

    陆氏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一撅腚陆氏就知道他要撇什么屎,当下又是气得一通双眼发黑。

    就在君鸿白按捺不住要和沈青鸾说话之时,外头吵嚷起来,君远推搡着君鸿冀进来。

    “臭书呆子,马屁精,你来君家的家宴做什么!”

    君鸿冀这些时日在沈青鸾的照拂下虽然健壮了许多,到底不比君远这个小霸王块头大。

    被他推搡得脚下踉跄,却还是倔强地抓着君远的手不肯让他欺负。

    这副模样惹得君远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大的胆子,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敢跟我动手!

    别以为你姓君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你只是个养子,以后长大了也只能给我做小厮,做凳子让我踩着上马!”

    “放肆!”一声怒喝响起,却不是沈青鸾。

    君呈松大步入内,踩碎明灭的烛火和星光径直走到推搡的两人面前。

    一双浓眉之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陆氏和君鸿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二叔?”

    君呈松没搭理他,人高马大地立到君远面前,蒲扇大的手揪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

    “你骂谁呢?谁给你当小厮,谁给你做凳子!”

    平心而论,君呈松长得并不如大家所以为的凶神恶煞,甚至说得上英挺俊美。

    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光射寒星,两条弯眉浑如刷漆,一张薄唇甚至透着读书人独有的斯文和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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