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听到这句话,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慌,还有后悔。

    君鸿白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沾了菜汤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却顾不得许多,只紧紧盯着沈青鸾,艰难道:

    “何必说这些气话,婚姻本就是彼此忍让,过往我或许做得不对,你大可与我直言,日后……”

    说到最后,他话语中带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哀求:“日后我会改的。”

    这话出口,沈青鸾却没有意想之中的释然或是满意,反而眉毛拧得越发地紧。

    方才,她其实是故意在激怒君鸿白的。

    她心中有预感,杜绵绵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会是她合离的契机。

    作为前世在这座宅院里葬送一生的人,她当然是不缺乏耐心来等待时机到来的。

    但是,今夜,她的想法变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有预感,突然回府的镇远侯或许会是这件事之间的变数。

    这直觉来得莫名其妙,却让她从无质疑。

    重生后,她比任何人都要爱自己,也比任何人都要信任自己。

    可她没想到,听了这番话君鸿白非但没有被激怒得失去理智,反倒活似变了个人,说出来的话,居然有个人样了。

    沈青鸾一时居然不知如何反应,站在大厅内与他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

    直到君鸿白身上滚烫的菜汤变得冰冷,冷得他一颗心仿佛也坠入了冰窖,沈青鸾才略动了动。

    君鸿白身子立时就是一僵,双眼紧紧盯着她嫣红的双唇,生怕她说出什么让他更加堕入深渊的话,却更怕她什么也不说。

    “大爷这话言重了。”沈青鸾语气淡淡,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没说什么。

    她心里头电闪念转,暗道君鸿白此人惯常是个说话跟放屁一样的。

    今日虽然真真切切地说了这许多,难保明日就忘到脚后跟,她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只她一直料事如神,没想到这次却料错了。

    君鸿白非但没有将那些话抛诸脑后,反而一日比一日变得殷勤热切了起来。

    那种被君倩缠着的难受的感觉又出来了。

    不过,那时君倩缠着她是为了那双鞋子,君鸿白嘛……

    沈青鸾站在花丛前,余光瞥着一直喋喋不休的君鸿白。

    “这些天倩儿将家管得极好,嫁给我这些年你实在是辛苦了,今后你若不愿管家,便好生歇息着,只管将这些杂事交给倩儿。”

    沈青鸾眼神动了动。

    君鸿白忙又道:“自然了,她只是替你分忧,若你得空了还想管家,我的全副身家还是交回你的手中。”

    沈青鸾手指紧了紧。

    大可不必。

    君鸿白却将她的反应误会成了满意,趁热打铁又黏糊地补了一句,“还有我,我也全都听你的。”

    ……

    沈青鸾背了身过去。

    眼前春光明媚,风光大好,沈青鸾却只觉得无比烦躁。

    君鸿白认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缓缓道:“我知道往日负你良多,如今我知错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旁的不说,说话却最是作数。”

    沈青鸾耳边听着他念经的声音,视线焦灼在身前两寸处的一朵芙蓉花上,大脑慢慢放空。

    “嘎吱——”嫩生生的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折了下来。

    “这花生得可真丑。”

    君呈松大掌虚虚拢住那枝芙蓉花,亭亭玉立的花朵落在他掌中,生出一种奇异的、堪怜的丽色。

    “你喜欢?”君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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