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从君呈松脑子里钻出来。

    半晌,君呈松不解地抿唇,艰涩的声音响起:“君鸿白那个畜牲宠妾灭妻,我看不过去才会出手,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说到最后,难免又带上几分气虚。

    沈青鸾淡漠地笑了,“为我好?将我推到君鸿白身边,让我被陆氏磋磨,让我被羞辱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内疚、后悔、自责齐齐涌上心头,交织成一阵难言的锥心之痛。

    “我知道,那时的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沈青鸾声音缓了下来,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她从床上起身,绕过君呈松,缓缓走到窗边,垂眸凝视着小几上沐浴在月光之下的一盆芙蓉花上。

    一袭长身绝世而立,肩侧两缕月光点了些许冷意,唇畔笑意亦明亦暗,应当是绝美的一幕。

    但不知为何,落在君呈松眼中,却激起了他极大的恐慌。

    仿佛接下来,沈青鸾会说出什么让他绝对无法接受的话来。

    “我还记得十天前,侯爷在花园中摘下了一朵芙蓉,那支花后来去哪了?”

    她以指捻花,侧目望来,君呈松心中顿时扑腾剧跳。

    恨不能化作那朵花,让她指尖拂过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到得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哪怕她讥笑嘲讽,哪怕她刻意让自己难堪,他的心却控制不住地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正如此刻,明知她的问话或许不怀好意,君呈松却依旧控制不住的,老老实实回答:“丢了。”

    “哦。”

    君呈松忙又解释道:“你说你不喜欢芙蓉花,我才——”

    “不必与我解释,”沈青鸾轻笑,伸出莹白如暖玉的手掌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侯爷天性如此,不喜欢的花好端端开在路边,侯爷却要随便折了丢弃在路边,任它成为一滩零落花泥。

    是了,那花儿没手也没脚,在侯爷眼中不值一提,毁了就毁了吧。”

    她一步一步逼近君呈松,声音低沉柔和,却如恶魔呢喃,一下又一下捶打在君呈松大脑最深处。

    “侯爷当初不认识我,便将我随意推开,任我落入君家这个魔窟自生自灭。如今侯爷喜欢我,又要来救我出深渊?凭什么?

    君呈松,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去主宰一个女人的命运?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是你不在乎的陌生的女人,还是你心之所爱?

    抑或是,路边可随意采撷、随意丢弃的,无关紧要的芙蓉花?”

    月光下,她美艳绝伦的脸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说出的话却彻底将君呈松展露出来的滚烫的爱意丢入尘埃。

    很长一段时间,这张脸,这副神情,这番看似缱绻深情实则冷漠至极的话,都盖过了君呈松少年时最不堪回首的经历,成为他心中最让他恐惧的噩梦。

    在无数夜深人静之际,一次又一次地于他脑海之中徘徊,让他体味无边的悔恨和痛苦。

    年少时漫不经心做下的事,在这一刻化作利剑,正中胸膛。

    “我,会改。”他忍着难堪和慌乱,笨拙地地憋出几个字,代表着他竭尽全力地挽留和祈求。

    哪怕他心底深处其实并未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改不掉的。”沈青鸾笑着摇头。

    对上君呈松不服的眼神,她换了一个状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方才你质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对着干。”

    君呈松连忙点头。

    沈青鸾漠然垂头,手指在芙蓉花的叶子上打转:“我的确不喜欢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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