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写起那一段仍是含糊其辞,混乱不堪。

    马太后只是堕了胎儿,最终竟是活了三四年,才背负不住指点自缢而亡。

    她死后,皇帝伤心痛哭,没两三年便也撒手人寰。

    如此,那奸夫是谁,虽无人敢再提,却已是众人心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那春风饮因其能让人罔顾伦常的威力,也被人津津乐道。

    这会从玉清道长嘴里说出来,顿时翻出了那段尘封的历史。

    众人怔愣片刻,旋即一片哗然。

    “春风饮,真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东西?还是这世上有同名同姓之物?”

    另一人语气中都带着轻飘飘的恍然:“应当就是了,毕竟镇远侯为人虽粗鲁,可样貌却……”

    “咳——”

    君呈松凶狠的、翻腾着杀气的目光冰凌凌刮过来。

    众人只觉头皮都被削掉半块,唬得不敢再嚼舌根,俱都缩着脖子准备告辞。

    这种家丑,听了实在是危险。

    “都给我站住!”

    君呈松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老虔婆,把话给老子说清楚,弄这狗东西是要干什么!”

    这会他说不清心中是后悔更多,还是恼怒更多。

    早知道是这么恶心的玩意,他忍一忍等人走了再算账也就是了。

    如今闹将出来,纵然是落了陆氏的颜面。

    可于他自己而言,那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她个老不死的名声臭就臭了,自己却还是个黄花大闺男,闹出这种事,日后……

    他叫苦不迭地偷偷瞄了沈青鸾一眼,却见她脸色紧绷,看不出情绪。

    心里头更慌了。

    眸光又盯到陆氏身上,“口口声声拿我那短命爹说事,背地里做的事却恨不得踩到他头上拉屎。

    老贼婆,今日你说不说个清楚,”

    他声音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顿时从周身散发出一股针刺般强烈冰冷的气场,那是杀意。

    “我现在就送你去跟老头子合葬。”

    陆氏吓得双腿颤颤,如面条般软绵绵倒在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明明今天应该是她大功告成、彻底拿捏君呈松的日子。

    为什么,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她双眼彷徨地四处瞄着,救救她吧,谁能救救她。

    入目处是君鸿白煞白的、不敢置信的神色。

    陆氏心虚地移开眼,在众人隐秘的讥嘲和惊诧之中,沈青鸾的清冽淡漠,如一枝青竹,醒目而沉着。

    “是你!”陆氏宛如看到救命稻草,陡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

    “是你!这场寿宴是你操持打点,酒里有问题定然是你暗中下手!”

    陆氏食指颤抖地指着沈青鸾,声嘶力竭到最后,满是释然和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祈求。

    “放你娘的狗屁!”

    沈青鸾还没来得及反驳,君呈松捏着拳头,一把将陆氏扯出来狠狠惯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