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鬼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见到一具尸体便放一把火将之烧掉,防止滋生更多的腐虫和瘟疫出来。
那没见到的,也只能回头让梁山军去各个县乡扫荡一回,能清理多少便清理多少吧!
到了莒县之外,李鬼见到这里也设了一个临时营地,只不过这个营地比起沂水那个可要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沂水那边毕竟是李鬼的老窝,民心归附,人人听话,对梁山军的信服度也更高。
但是在密州这里,本来双方就是曾经厮杀过的,虽然现在已经随着白莲教徒覆灭而停战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信任度可言。
梁山军过来赈济的车队,时不时就会遇到乱民的冲击。
同样是快饿死的人,有的愿意让人施舍一碗粥,有的吃能果腹就满足了。
而有的则已经心野了,不愿意排那长长的队伍去领粥,更不愿意一顿只吃一碗粥,吃粥便要自己去拿,不给便硬抢。
所以梁山这边的营地就和防御工事一样,是为了厮杀准备的,而那墙边叠放的人头京观,也证明了这梁山的刀枪不是摆出来看的,是真敢杀人的。
营地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的味道,既有湿土和雨水的气息,也有篝火燃烧后的烟熏味,更夹杂着人多密集之地特有的汗臭与屎尿之气。
难民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与无助。
简陋的帐篷内,一家老小挤在一起,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已经变得麻木不仁起来了。
李鬼踏入营地之后,立时便有朱富迎了上来。
“哥哥怎地来的?”
李鬼和他抱了一下,解释道:
“朱武兄弟说密州这边情况恶劣,所以便把我叫了回来。”
“你这边可把瘟疫人员隔离了?”
朱富便苦笑道:
“根本没法隔离。”
“如今在营地这里的,基本都是顺民了,也听我们的命令。”
“但是我们一说将患瘟疫者隔离,那些家属就怀疑我们要把染病的人都杀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
“我们若是动强,确实能把那些重病号抢过来,但恐怕这样做反而会更加坐实了流言的真实性。”
“没办法,我们只好每日在派发食物的时候,让人自觉过来领取药物。”
“但有些人饿的狠了,明明没病,也过来领药当饭吃。”
“偏偏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出哪些是真有病的,哪些是纯粹饥饿造成的虚弱。”
“沂州那边送过来的粮食倒是蛮充足的,但药物什么的都有限,根本就无法用到每一个人头上,很快就要用光了。”
“到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些天来,朱富见到了不知道多少人因瘟疫而死,每日里都要在营地里拖出几具死尸烧掉。
这种病死的死法最熬人,比战死那种要更加难受百倍。
眼见朱富浑身疲惫,满脸都是困倦之色,眼中全是血丝,李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某家已经找到办法了,今天就把这事儿解决了!”
李鬼再次召唤云彩飞到天上,将“除瘟剑”拎在手中,向下一指,大声喝道:
“尔等众生听真!”
“那佛教当灭,真君教当兴!”
“这场瘟疫之所以落到你们头上,纯粹便是你们不信奉驱魔真君的缘故!”
“真君仁慈,不忍尔等受苦,故派遣某家前来点化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