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生气地顿了顿脚,转头开门,正要问究竟,这时李泽和冯四郎神色慌张地冲了过来,喊道:“不好,船漏水了!”

    絮雨一惊,撂笔,从地上扶起卢文君,一起走出船舱。

    她本以为是普通的漏水——虽然这听起来已经很离谱了,太子送来用作今日游玩的船,竟会漏水?但万万没有想到,很快,得知的实情竟然比她以为的还要可怕。

    片刻之前,下层的一名船工发现舱底不断地进水,下去察看,竟发现有片船底木经不住湖心风浪的冲击,破裂开来,豁出一道长有数尺,宽约数指的口子。

    如此巨大的破口,涌水速度之快,可想而知。当那船工发现舱底进水,已是不能修补,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越漫越高,船体渐渐下沉。

    倘若这趟是照着原定计划进行的游玩,也不用太过害怕,出行不可能只这一条单船,周围必有许多随舸。

    然而现在,船已到了湖中央,前后皆是水茫茫的一线远岸。以此刻这条船正在下沉的速度来算,最多不过一炷香,根本支撑不到靠岸。

    康王李泽、冯四郎和两位郡主,平常锦衣玉食,进出前后奴仆驾扈,四人皆是不谙水性。

    更不妙的是,因此行是私下出游,他们也没有带很多人手。船上此刻除了他们,只六七名随卫和宫监,外加五六个船工。

    问过一遍,这些随卫宫监多是北方人,当中只有两人会游水,其余也都是旱鸭子。

    天公若也作梗,早上原本晴朗的天气,午后开始转阴。此刻船停湖心,头顶更是阴云密布,风起浪涌间,碧波失色,晦暗无边,若将有一场夏雨即将到来。

    整条船上的人都慌了神。冯四郎冲到船头,朝着埠岸的方向嘶声力竭地大吼,喊着救命,然而他的声音才刚出腔,就被湖心的大风撕作碎片。他还是不停地喊,直到嘶声力竭,最后无力跌坐在了甲板上,面色灰败,牙齿打着战,人瑟瑟发抖:“大王!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这是要淹死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明年我是能中进士的!”

    李婉婉扶着舱门正六神无主,见冯四郎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圆睁双目,勉强稳住身子,晃晃悠悠走到冯四郎的面前,抬靴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这不中用的脓包!要死你先死!可别带上我们!”

    冯四郎被她一脚踹翻倒在甲板上,呜呜哭了起来。

    “大王,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卢文君脸色惨白,一边喊着李婉婉,让她快回来,一边转向李泽颤声求助。

    李泽面容苍白。

    方才冯四郎哭喊的时候,他一言不发,此时面上掠过一道冷厉之色,忽然下令,命那几个不通水性的随卫宫监自己跳下湖去。

    那几人反应过来,知他是想借此来延缓船体下沉的速度,慌忙转头要逃。李泽一把拔出佩剑,刺入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宫监的胸膛,再一脚将这半死不死的人踢下水去,随即扭头,冲着剩余几个还呆立着没反应过来的随卫喝道:“还等什么?不想死,就照我的吩咐办!”

    那几人打了个冷战,反应过来,咬牙追上去动手,一阵短暂的扭打厮杀过后,几名不识水性的都被抛下了湖。看着他们在水里拼命挣扎挥舞双手,很快消失不见,卢文君吓得也软在了地上,抱着李婉婉失声痛哭。

    然而少掉这几人的载重,又能有什么助力。

    再没片刻,舱腹应当已是满水,船体陡然又落下去一截,下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

    李泽也开始显露焦躁,不停地在甲板上来回走动。

    再片刻,水面已漫到距离船舷不过数寸的所在,随着风浪涌动,不断有湖水漫入,到处是湿漉漉的水。

    方才瘫软在甲板上的冯四郎被一波涌上甲板的湖水拍中脸面,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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