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动作,她从手下那取枪,“嘭”地一个点射解决了叫骂最大声的人,连气息都没有乱分毫。

    “来我这,孩子。”

    我怔愣后靠近,听她感慨:

    “你看,他们也会怕枪,也会尖叫,也会求饶,没什么不一样。”

    她把上膛的枪递给我,身后那两个女人警惕地移动脚步,随时准备卸掉我的枪,或者替她挡子弹。

    但轮椅里的人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去吧,开心点。”

    枪声响起,我杀了所有求饶的“驯狗师”,湿漉漉地跑回她身边,努力把枪擦干净。

    “留着当纪念吧。”她道。

    “谢谢……”

    “给这孩子拿条毛巾,回家再换衣服好吗?”她看向我。

    ……回家。

    我脑子空白了几秒,意识到她耐心等我,忙点头胡乱“嗯”着。

    “嗤。”她身后的女人笑出声,被另一人曲肘怼了下才安静。

    一切收尾。

    我拿着干燥的毛巾,在上车时捂住发烫的耳尖,闻见悠远沉静的熏香,只敢悄悄觑她。

    她正靠在座上闭目养神,月光洒在车窗上,又渗过车窗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散去了几分淡漠威严,再复温润从容。

    “我给你做个身份,放下一切去读书,考个大学怎么样?”

    我听她说话,瞬间懵了,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跟您。”

    她似乎没想到我是这种回答,睁开眼瞧了我一瞬,露出点兴味。

    我觉得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看透了,头皮发麻,但她又善解人意地闭上眼,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你可以选或者不选,但不能没得选,我给你留一条路,什么时候厌倦了,就去阳光下生活。”

    她周全又宽容:“现在,就先留在我身边试试。”

    我忙点头,跃跃欲试的欣喜。

    “对了,你叫什么?”

    “……桑亭。”

    这一刻,我突然庆幸我有一个干净的名字,也能说出这个名字。

    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狗,忐忑地洗干净爪子触碰施舍者的衣角,希望能给她留下好印象。

    我会很乖,有足够锋利的毒牙可以利用。

    你会满意我吗?

    我疲惫地入睡,梦里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狼狗,正苦恼地围着水洼打转。

    因为水里藏进了月亮,它却怎么都捞不出来,碰一下还会把月亮弄皱。

    急得汪汪叫。

    5.

    我如愿改了国籍,进了学校又留在她身边。

    但雾港的事务多如牛毛,有些甚至比训练营见过的事还黑,我累得几乎喘不过气,含着戒烟糖的允白姐挑眉看我:

    “这才哪到哪,老板刚接手雾港的时候天天死人,两天不合眼都是有的,现在已经算好了。”

    我郁闷地趴睡在桌子上。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允白姐笑了笑,她也看透了什么,意味不明道:“那就走吧,去找个更干净的地方窝着。”

    我心里一颤,垂下眼不敢看她,迷迷糊糊睡着。

    月亮啊月亮,你掉下来我也捞不到呀,要不你还是回去天上吧,我不需要拥有你,只要每晚能躺在月光里晾晾肚皮就满足了。

    哎,好难啊。

    小狗咬尾巴,把自己气醒了。

    披着的外套要掉,我眼疾手快地捞住,看老大正在一旁看走货的报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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