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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行,一个孤独的行者,胆大包天的狂徒。
她居然敢违逆时代的洪流,妄想螳臂当车!
……
一股暖风从窗外吹来,带着海洋湿润的气泽。
姜行猝然坐了起来。
深蓝色的床边,雪白的墙壁,还有客厅里那台熟悉的钢琴……
她捂住心口,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她妈妈戴着太阳帽从外边进来,看女儿坐在沙发上流泪,脸上笑容微收,三两下摘掉帽子,坐到她的旁边,关切道:“小行,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行闷闷的埋脸在妈妈怀里:“大概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第67章
时间倒回到数日前。
巴陵王与王府长史、堂舅燕鸿得了天子征辟, 当天晚间在王府设宴同一众王府属官饮酒庆贺之后,第二日清早,便一道往尚书台去领取任命书与相关印绶。
巴陵王是宗亲, 又是就任九卿之一的大司农,尚书台值守的官员自然殷勤,而燕鸿入职的就是尚书台, 眼见着马上就是自家同事,与之寒暄时,态度也分外热络。
值守的官员吩咐人泡了茶来, 又使下属往相关同僚处去盖印,巴陵王用杯盖儿拨了拨茶沫儿,忽然间不易察觉的拐了燕鸿一下。
燕鸿略略侧过脸去看他。
巴陵王以目示意——看那边。
燕鸿顺势扭头,便见到了他前妻耿氏的堂兄耿戎。
他马上把头扭回来了, 不仅如此, 还下意识的缩了缩,唯恐被耿戎看见。
巴陵王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附在他耳边,恨铁不成钢道:“从前也就罢了,姓耿的势大, 你奈何他不得,得躲着走,现下既得了天子看重, 风风光光入尚书台主宰一曹, 你怕他作什么?像个男人一样,到他面前耀武扬威一圈!”
燕鸿全当没听见。
巴陵王见状气急, 一把架住他手臂,半拖半拽的往耿戎那边走。
周遭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耿戎的目光也望向这边。
这下子,燕鸿不能再装隐形人了。
他白了巴陵王一样,整顿衣冠,近前去客客气气的叫了声:“光禄勋。”
耿戎颔首应了,拱手行个平辈礼,又向巴陵王致意,语气也很客气:“不曾想在这里见到了,王爷与长史来此,有何贵干?”
燕鸿沉默不语。
巴陵王心里边翻了一万个白眼,却不肯在耿戎面前输了气势,当下故意替堂舅炫耀一二:“好叫光禄勋知道,府上长史得了天子看重,特许入尚书台主理一曹……”
耿戎听罢,果然变了脸色:“什么时候的调令?”
巴陵王洋洋得意道:“昨天刚下的,难怪光禄勋不知道了。”
耿戎不轻不重的吃了一惊,倒好像要说些什么似的,嘴唇动了动,却也没能讲出什么来。
巴陵王看他这副吃了黄连似的样子,甭提有多舒服了。
常言讲富贵不归乡,如衣绣夜行,对照当下这情况,就是富贵不见前妻她哥,等同于白富贵了!
耿戎不说话,燕鸿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巴陵王可有的是话想说:“哟,光禄勋,您怎么这么个脸色啊?难道您不为昔日妹婿有了前程而高兴吗?”
耿戎嘴角抽动了一下,迟疑着问他:“你知道陛下刚刚草拟了一个长安各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