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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金陵城的人大抵都较忙碌。

    准确来说,应当是大乾的人都忙了起来。

    腊月二十三要祭灶,在金陵的风俗中,那得备上“糖瓜”。

    这糖瓜甜且粘,有它供奉给灶王爷,便粘上了灶王爷的嘴。

    若灶王爷是个倔主儿,上了天仍要开口,那说出来的话也是甜话,好话。

    因此,这灶王龛上贴的联便是“天上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横批自不用多说,必是那“一家之主”。

    可即便如此,忙完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家之主仍旧不得闲,得带着一家老小在腊月二十四掸尘扫屋舍。

    “尘”与“陈”谐音,因而这掸尘便也应和上这除陈布新的涵义了。

    除何陈?自是那“穷运”与“晦气”了。

    而这新字,是破旧立新,也是辞旧迎新,人们希冀着辟邪除灾,寄托着迎祥纳福的愿望。

    但这还不算完,到了腊月二十五这天,要贴新剪好的窗花,换上桃符,过了二十五,那就要杀猪割年肉。

    便是再穷困的人家,也得攥紧裤腰带,备上点年肉,饱一饱口福。

    而从这一天开始,便是孩子们最欢喜的时候了。

    无论是二十六这天的杀猪宰羊,还是二十七这天的赶集置办年货,以及二十八这天的蒸面食。

    这些大多与好吃的有关,哪家的孩子在这几天不馋呢?

    便是家里养的狗儿们,那尾巴也跟着摇得欢了起来。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家置酒宴上,狗儿们在桌子底下来回蹿。

    胆子大些的狗儿,甚至敢吃完本家的饭还要去左邻右舍逛一逛,看能不能捡到几块骨头嚼一嚼。

    而一直到三十这天的晚上,这喜庆的日子也终于到了顶峰。

    也就是今夜。

    家家户户皆以换上新对联,红纸黑字上撰写着各种福语,

    阔绰的人家已经在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这璀璨的红光中,处处皆携带着欢庆,欣喜。

    靠近金陵城北门的一户人家中。

    约莫七八岁的一扎鞭小儿正蹲在灶门下,往里塞着柴火。

    这是在烧团圆饭,锅里烧着肉,虽然上了盖,但这浓郁的肉香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它直往这脸蛋红扑扑的小人儿鼻中钻。

    他仰起头,舔了舔嘴角,看着正在切菜的老妪道:

    “大母,这肉熟了吧?我都烧好久了。”

    老妪头也没回,只笑着说:“还早。”

    “这是老猪肉,肉硬,得炖得烂烂的,怎么?你馋了?”

    “没有,我就问问。”

    说归说,他却总是站起身来,甚至跃跃欲试,想揭开锅盖看看。

    老妪知道这孩子心急,因而笑着说:“别着急,再等等。”

    “对了,我考考你,你可知道何为‘过年’。”

    “哎呀,大母,你当我笨呢,这还要考吗?这一年过完了,不就是说过年了嘛。”

    老妪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菜,扭过脸看着他笑道:

    “你这孩子,把口水收一收,我来和你说说。”

    说着,她拿过一张木凳,挨着孙儿坐下,开始讲起了故事:

    “以前呐,有一种从海里出来的凶兽,叫“年”,这年可不得了,头上长着两个角,嘴里满是尖牙利齿,一口下去,能吞一个人!”

    “它还特别爱吃小孩,特别是调皮不听话的,一口吃一个。”

    老妪甚至还童趣的扮了个鬼脸,看着她凶恶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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