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不用再问也能猜到,这家伙肯定是又把自己那份红薯分给了公社的社员们。

    到了晚上饿得前心贴后背,这才想到火车上有炉膛,便想着来借火烤红薯。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李爱国几人自然也就没再动剩下的红薯。

    陈大炮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个红薯,好歹止住了饥。

    这才开始慢条斯理起来,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和李爱国闲谈起来。

    几句闲谈后,李爱国知道陈大炮是附近陈家庄公社的民兵队长。

    父母在解放前全都没了,现在三十浪荡岁了,还没有结婚。

    陈大炮这会跟李爱国成了朋友,也没藏着掖着:“不瞒你们说,现在公社里的日子不好过。

    大食堂里只有清汤寡水,村后的树皮都被拔光了。

    来到这里卸粮食,除了光荣外,每个人每天还补贴十斤粮食。

    公社里的小伙子们为了能参加卸粮队,有好几个都写了血书。

    我们公社里有一些社员得了干瘦病,赤脚医生说了,最好的药就是白面馒头。

    那些白面馒头要是带回去的话,说不定能救命。”

    陈大炮的声音很低沉,声音落了,司机楼内陷入了沉默中。

    老郑和刘清泉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铁道上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窝窝头还是能够管够。

    李爱国抽了口烟,看了看遥远的海面:“你们不怕危险吗?”

    “危险?卸粮食不是只要有力气就可以了?有啥危险?!”

    陈大炮觉得这话有些不积极了,补充道:“就算是有危险俺也不怕。

    当年俺爹是为了打鬼子牺牲的,俺爹是大英雄,俺也不是孬种。

    俺们陈家庄公社的社员们没有一个孬种。”

    李爱国抽着烟没有接话,眼睛紧盯远处的海面。

    海面上一片漆黑。

    夜渐渐深了。

    陈大炮也是个挺健谈的人,一直在司机楼里待到了十点多,这才起身离开。

    李爱国几人收拾好炉膛,关上侧门,便在煤水车里凑合一晚。

    翌日一大早。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现在是一九五九年八月十三日上午八点整,欢迎收听本次的天气预报。我是播音员夏春洁。”

    “京城多云转阴,气温三十一度,风力三级。

    丰台大雨滋滋滋.津城大雨滋滋滋.塘沽”

    啪啪!

    运粮列车内,眼看马上要播报塘沽的天气了,收音机却撂了挑子。

    一张大巴掌猛地在收音机的壳子上拍了几下。

    嘿,还真灵,手到病除。

    收音机里随即传来了播音员那稍有变形的声音:“滋滋滋……塘沽港暴雨,风力七级……滋滋滋……”

    “七级大风!”李爱国听到后,赶忙收回巴掌,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为了肝积分曾读过一本航海方面的书。

    海面上的7级风,风速介于28-33节之间,海浪浪高介于4-5.5米,威力超过了陆地上的八级大风。

    老郑从侧窗外缩回了手:“报告正司机,刮大风了。”

    刹那间,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那七级大风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割扯着天地间的一切。

    塘沽港内,原本平静的海面瞬间涌起了巨大的波涛。

    浪尖高高耸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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