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一家说到底只是藩王,不应该过多干涉政事。
“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俺爹知道了非得气死!”
朱棣踢了踢地上的《邸报》,十分气恼。
他承认洪武治国时期遗留了许多弊端,也承认朱允炆的新政解决了一些,可朱允炆的新政多少有点矫枉过正了。
洪武年间严刑峻法,他宽松刑法没有错,可不应该裁撤那么多监督百官的御史与官员,这只会让百官们心存侥幸,继而肆无忌惮的盘剥百姓。
另外就江浙赋税沉重的问题,自家父亲与自家老二不是已经想出了“以钞抵税”的办法了吗?
怎么现在又要“以钞抵税”,又要“蠲免赋税”。
想到这里,朱棣又捡起了那份朱允炆对江南一带的赋税政策。
他看着朱允炆对江浙苏松的赋税蠲免,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真的按照朱允炆的这条路线去走,那么朝廷收上来的钱粮肯定会减少,届时如果寻不到新的财源,地方上就会出现大问题。
“不看了!看了也是麻烦!”
丢下那《邸报》,朱棣气冲冲的走出了存心殿,徐氏见状也跟了上去,想要好好安抚自己丈夫。
唯有姚广孝捡起了地上的那堆《邸报》,安静的翻阅起来。
看完了一切,他总算知道朱高煦会说朱允炆压抑太久了。
朱允炆的政策,与朱元璋的政策完全就是两条不同的路子。
除了部分内容相近,其余内容基本没有一处对味。
这其中,最容易让人诟病的,还是朱允炆对江浙的宽容,不仅施行“以钞抵税”,还要蠲免赋税。
如此看来,那完全就是将江南的负担,转移到了眼下正在开采金银铜矿的云南、四川身上。
“他们倒算熬出头了……”
看着朱允炆新政的内容,姚广孝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远在吉林城的朱高煦也总算通过三万卫的指挥使周定,获得了南边的《邸报》。
他坐在渤海王府的承运殿内,独自一人翻阅着《邸报》,将朱允炆的建文新政给看了个大概。
其实大致看下来,朱允炆的新政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只是政策是偏向于理想了。
宽松刑法是肯定要走的路子,毕竟洪武年间的律法过于严苛了。
至于蠲免苏松江浙的赋税,降低当地税率,这在朱高煦看来也算得上一项仁政。
说到底,江浙一带的赋税确实沉重,这点仅从苏松二府就承担了大明十分之一的赋税就能看出。
苏松二府的耕地不到十五万顷,仅占全国百分之四不到,而二府税粮却达到了四百万石,占了全国三千二百万余石的百分之十二还多。
朱高煦在构思《钱钞法》的时候,他仔细算过大明的赋税和平均亩税。
其中,全国平均亩税为每亩五斤三两,而苏州高达四十二斤,松江高达三十五斤,苏松合计之后平均下来,每亩赋税负担是全国的七倍有余。
这样的赋税差距,主要是洪武年间北方及西南各地百废待兴,朱元璋本人采取的一种转移支付手段。
但是随着北方各省和四川、湖广的农业经济开始有起色,江南的赋税理应降低一些。
不止是江南,还有那些洪武初年农业经济不错的省份,基本也都被课以重税,例如山西就是一个典型。
洪武开国之初,北方只有山西和山东算得上农业没有遭到摧毁的省份,因此二省在承担迁移人口充实其它北方各省的责任时,也承担了相应的沉重赋税。
仅有三千九百余万亩耕地的山西,每年赋税上缴达到二百八十万石,比四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