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会派人给他送些东西,这都成了习惯。可没想今天一开门,瞧见的却是许久未见的朱慎锥,这让他颇为意外。

    可意外之余也是释然,毕竟他住在王家村就是朱慎锥的安排,当初他恳求朱慎锥带他离开羊头山,投靠的也是朱慎锥。原本以为跟朱慎锥下山后会对他有所安置,谁想后来在王家村一呆就是这么久。

    朱慎锥笑眯眯地把手上的年礼递了过去,这年礼还是他从平阳城带来的年礼中的一份,既然来找张锡钧空手总不合适,接着正月未过,这种方式最妥当不过。

    道了声谢,双手捧着接过年礼,张锡钧连忙请朱慎锥进屋说话。

    朱慎锥笑着点头,跟着张锡钧进了院子,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正房。

    进了屋,张锡钧惭愧对朱慎锥道,自己如今一个人住着,家里也没怎么收拾,而且眼下天冷,如朱慎锥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炕上坐,屋里烧着火炕,那边暖和些,顺便喝杯茶。

    朱慎锥自然不会嫌弃,笑呵呵地点头就脱靴上了炕。

    等在炕上坐好,张锡钧也重新泡了壶茶,把茶壶放在炕桌上的小红炉里,里面烧着炭火,再看见边上摆着的那卷书,朱慎锥下意识取了过来,随手一翻意味深长地朝张锡钧望去。

    “一卷《魏书》,一壶茗茶,如再有红袖添香,这日子可就神仙不换呀。”

    “六爷您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哪来的如此逍遥?如不是六爷,如今恐怕还在为一日两餐苦恼呢,更不用说这份难得悠闲日子了。”张锡钧苦笑着摇头,见壶里的水已烧开,抬手取了下来,拿镊子拨弄了下里面的炭火,随后给朱慎锥沏了茶。

    茶虽是普通的茶,但张锡钧沏茶的手艺不错,看着行云流水,颇具艺术性。

    端起茶,微微品了一口,朱慎锥放下茶盏,问起了张锡钧的近况,言语中颇为关切之意。

    张锡钧说自己在王家村过的不错,这样安静的日子以前是梦寐以求的,而且王家村的人待自己也很好,生活好了,又有了规律,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么?

    说到这,张锡钧还和朱慎锥开起了玩笑,指着自己笑道这些日子人都胖了些,气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这话一出,朱慎锥也不由得乐了起来。还别说,张锡钧的气色的确不错,当初在羊头山的时候,张锡钧那副落魄样自己可是瞧见过的,现在的张锡钧胖了些,而且还白了些,再加上穿着一身普通的袍服,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福相。

    不咸不淡地聊着,朱慎锥和张锡钧扯着话说,边聊中朱慎锥边仔细打量着张锡钧的神色,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从自己来这,除去张锡钧开门看见自己一瞬间神色微有惊讶闪过,之后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说话之间,不急不缓,谈笑风生却又不亢不卑,这样的张锡钧不免得让朱慎锥心中有些打鼓,这个人真能用么?

    可既然来了,朱慎锥觉得还是用一用的好,至少张锡钧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是一个有些本事的人,而且从他当初羊头山主动投靠自己的举动来看,张锡钧也是一个有决断和眼光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再如何总得用一用看,要不这么一个人放着不浪费了么?再者,朱慎锥也不是小气的人,对于人才他向来尊重,他可不像有些领导那样,只喜欢用比自己差的蠢人,感觉一旦用了比自己更聪明能力更强的人,就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般。

    朱慎锥的谋划远大,如今才刚刚起步,如果在这种时候连张锡钧这样的人都不敢用,那么朱慎锥还怎么可能做成事呢?

    “今日来,是有件事找张夫子商议。”又喝了口茶,朱慎锥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张锡钧抬手提起茶壶,为朱慎锥续满,同时说道:“六爷不必如此客气,但有什么吩咐,六爷尽管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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