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突然发现,虽然仅仅在上大二,可是江浔脑子里装的话剧,一点不比大四的师姐少。

    “那我们来长一点的独白……”可是这样,却更激起了巩俐的好胜之心。

    “这样不行,”陈炜这个看热闹的,惟恐热闹不够大,“说台词可不能耽误干活,一边干活一边说台词……”

    一边干活一边说台词,体力劳动的同时,嘴里的台词不能停下,这考验体力,更考验台词的基本功,但凡气喘不匀,台词的味道就变了。

    ……

    就在三人做着这个台词游戏的时候,校园里,徐晓钟院长正笑着陪同苏联来的客人参观中戏。

    “那边是我们的排练厅,”进得楼来,徐晓钟院长指着三楼道,“我们有几个剧目,计划四月底上演,现在正在排练……”

    这出剧目还没有到联排阶段,他的心里没有底,没有底的事情,是不足以向外人展示的,更别提向苏联人展示

    他看看旁边充当翻译的年轻人,他叫李新朝,大二时从中戏去了苏联留学,现在回国临时充当翻译。

    当年,也是中戏校园里的才子,学霸,风云人物!

    哦,苏联客人有的摇头,有的笑了,有的则是不屑一顾。

    中国的戏剧,受斯坦尼体系影响很深,作为中国最负盛名的戏剧学府,他们来之前是抱有期望的。

    当然,水平需要在舞台上检验,但现在看来,这个学校不敢展示他们的教学成果。

    为首的梅耶坦戈夫摊摊手,就要转身离开,他突然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台词声。

    “不管你拿出多少理由来证明这种爱情,别人都是不会相信的,而这却是公理。

    而你还来对我们说什么爱情和未来呢?这些新名词是什么意思?看看你肮脏的过去吧!哪个男人愿意把你叫作是他的妻子?哪个孩子愿意把你叫作是他的母亲……”

    李新朝赶紧翻译着,这是话剧茶花女中的一段台词。

    梅耶坦戈夫看着徐晓钟,徐晓钟叹口气,这是学生正常的台词练习,这个可以看,也可以听。

    不过,从台词听,气息有点跟不上……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李新朝刚刚用俄语说出哈姆雷特四个字,梅耶坦戈夫已经明白,这是那段最经典的独白。

    不管中外,凡是戏剧从业者,就没有不知道这段台词的,可是把这段台词说好,则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有人念的就是台本上的文字,有人则可以把字从台本上一个一个揪起来,还有人则可以把站着的字,再涂上一层金光!

    现在,梅耶坦戈夫看向楼上的目光,已是被金光渲染!

    这段台词,不论从发声、情绪还是节奏、感情,水平很不一般!

    中外虽然语言不同,但艺术的心是相通的!

    门被推开了。

    苏联人抻着脖子往里看着,他们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念出这样高水平的台词来

    可是,他们没有看到老师,也没有看到学生,只看到三个穿着蓝襟大褂的人,正在打扫卫生。

    哦,那个念着哈姆雷特的人,正拿着拖把,用力地擦着地板。

    苏联人面面相觑,这人戴着一顶旧报纸折成的船型帽,手套脏脏的,脸上脏脏的,他推开窗子,啪地吐出一口唾沫

    工人!

    清洁工人!

    梅耶坦戈夫马上给眼前的人下了定义。

    可是,他眼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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