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
“好了,干活吧。记住你们每个人该摔碎这些玻璃安瓿的位置。我的计算结果显示接下来七分钟内的风向和流速是最为合适的。”
“这些坦克和乘员原本的命运是什么?”帕拉斯一边开始从腰包里掏出那些莫塔里安制作的安瓿瓶,一边好奇地询问。
“这个嘛。”苍白之王想了想,“一万名死亡守卫乘坐的空降仓在这片区域精准降落了,就像你说的,他们都没能出机库,一锅端。”
“有人反抗你了吗?”
“有。”莫塔里安似乎回忆起什么,歪了歪头,“有一台风暴锤坦克躲过了第一波轰击,在烈火中甚至朝我开了一炮,值得赞赏的努力。”
“然后呢?”
“然后?‘寂静’落下,便分开了生与死。”
小小的玻璃安瓿的碎裂声在漫天的轰炸声、五百台坦克的引擎隆隆声与士兵和军官跑来跑去的喊声中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但很快,死亡般的寂静开始笼罩着这座嘈杂而庞然的机库。
接着,这座机库周边的防空炮台、激光炮塔或是其他任何需要人脑或是湿件操作的武器与设备都一个接一个地顺着风吹拂的方向沉默了下去。
尚未扑灭的钷素烈火还在洒落的燃料罐外迎着风熊熊燃烧,但俄斐上空回荡的警报声正变得越来越微弱,而还击的炮火也从密集变为零星,再到几乎没有。
仅存的极少数幸运的幸存者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躲在掩体或是家中惊恐地从窗帘内朝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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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黑烟密布的天空被熊熊燃烧的天火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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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呼海啸般的雷霆轰鸣裹挟着表面已被突破大气层后的热量烧得发黑变色的空降仓如地狱火流星般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
在它们因为重力砸落在地面之前,空降仓的机魂发出了狂野的咆哮,反向火箭引擎强行降低了降落速度,内置的陀螺仪调整了垂直降落的方向。
滚烫的引擎气流将地面吹起朵朵乌云般翻滚的烟尘,在烟尘落地之前,如一朵朵褪色的枯萎花苞又重获生机一般,空降仓的仓门朝着四周打开了,五名身披骨白与苔绿的高大身影从中跨出。
莫拉格走到莫塔里安面前,朝他的主人行了个礼,同时嫉妒、不解而委屈地看了眼能够一直与军团之主随行的这两名“死亡寿衣”。
“准备好了吗?”
“如您所愿,大人。”原体侍从回答,“斯巴达突击坦克已经准备就绪。”
“好极了。”
“但它的武器和防御系统实在是过于简陋了,大人!”莫拉格做着最后的职责挣扎,“还是请您带上一些无畏或是其他载具随行吧!一辆实在是……”
“斯巴达的速度和容量是我们手头最快、最大的,所以就是它了。至于你……”
莫塔里安博士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清了清嗓子里不存在的痰,把双手突然放到睁大了眼睛的凯法·莫拉格双肩上,开始对他进行好一番语重心长的安抚。
内容重点大概包括:“你是爹最爱的崽之一,你是特别的”;“我知道你对其他兄弟都特别宽容,又特别会协助我,对我的帮助很大,如今我们没了一连长、二连长与七连长,我这有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了”;“军团的其他人若有不明白我的苦心的人,你要帮我多说服他们,还要确保所有人按我留下的计划行动,这是一份重大的责任,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云云。
凯法·莫拉格再次晕头转向,只差不能当场肝脑涂地。
鲁斯与帕拉斯全程眨巴着眼听完了一套娴熟到令人心疼的实验室研究生会议导师画大饼连招,并在自己的头盔内部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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