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黯淡灵光的碎片飞溅开来,有的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有的坠入养心草丛,竟被草叶间的灵气瞬间消融,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
老者握着半截崩断的刀柄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脖颈上只余下刀风扫过的微凉,连半道白痕都未留下。
中年男子自始至终未曾抬指阻拦,只是负手立在淡青色光幕外,望着崩成碎片的短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笑:“何必做这种无用功?”
他抬手指向院落上空,那里的空气隐隐泛起水纹般的波动,细密的金色符文在波纹中一闪而逝,“归墟核心的‘护魂法则’是我当年亲手布下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器一物,都受我神魂约束。别说一柄青铜短刀,便是仙帝级的斩魂神兵,到了你手中也伤不了自己分毫。”
老者猛地抬头,眼中的狠厉被难以置信的愕然彻底取代,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中年男子语气恢复了先前的从容,指尖划过身前的空气,半空中浮现出归墟核心的简易阵图,阵眼处正对着老者的茅草房:“你不只是我的后手,更是这归墟核心的‘活阵眼’,法则自然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他转身朝院外走去,声音随风吹来,“与其寻死觅活,不如安心在此修养,若有一日我当真用不到你,那是好事,我会带你见一见,真正的新世界。”
中年男子的身影彻底隐入竹林后,老者紧绷如弦的脊背骤然垮塌。他双腿一软,“咚”地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半截崩断的刀柄从无力的指间滑落,在地上滚出几圈细碎的嗡鸣,最终停在茅草房的墙根下。
他抬手捂住脸,粗糙的掌心嵌着草屑与泥垢,能清晰感受到皮肤下颤抖的筋络——那是连灵气都无法稳住的震颤,先前强行催动的半帝威压如退潮般消散,只余下深入骨髓的无力感,连指尖都泛着颤。
“我……我就不该飞升……”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朽木,断断续续漏出指缝,沙哑得几乎辨不清字句,既是对自己低语,也像对着数万年光阴忏悔,“错了,我当真是错了。”
他猛地抬手捶向地面,指骨撞得青石板“咔”地裂出细纹,指节泛白生疼,却连泄愤的力气都显得苍白,“若归墟真吞了诸天万界,我这缕藏在核心的分魂,便是祸事的根苗,是千古罪人!”
风卷着枯草碎屑掠过院落,卷起满地短刀残片,又呜咽着撞在木栅上。竹匾里的凝气芝彻底失了灵气滋养,淡金色光晕如烛火般熄灭,叶片迅速蜷缩、发黄,转眼便成了枯败的草屑。
老者垂下手,望着掌心的老茧与裂纹,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汽,却迟迟落不下来,自己或许是归墟最隐秘的“隐患”。
这份认知如烧红的铁砧,狠狠砸在他魂识深处,压得他连抬头看天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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