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含糊地说:“我这画具还能用。”

    傻柱在凉棚外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砰砰”响,汗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在蓝布褂子上洇出深色的印子。“歇会儿吧,”张奶奶喊他,“这么热的天,别中暑了。”傻柱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劈完这捆就歇,晚上烧火省得再劈。”他忽然瞥见凉棚下的画夹,脚步顿了顿,又埋头劈柴,只是斧头落得轻了些。

    傍晚,太阳往西斜了斜,热气散了些。傻柱去给羊圈换水,阿白带着小绒、雨生和润苗在圈里蹭痒,润苗已经长得半大,头上开始冒出小小的羊角。“明天得剪剪毛了,”傻柱摸着小绒的背,羊毛厚得像件棉袄,“天太热,剪了凉快。”三大爷蹲在旁边,数着羊的数量:“四只,不多不少,我算过,剪下来的毛能攒一斤,能做双毛袜给槐花过冬。”

    许大茂举着相机拍羊剪毛的准备,镜头对着傻柱手里的剪刀:“家人们看这老式剪刀!傻柱哥说用了十年了,剪羊毛比电动推子好用,不伤羊。”他忽然指着润苗的羊角:“看这小尖角,刚冒头就这么精神,以后肯定是只威风的公羊!”

    晚饭在凉棚下吃,小米粥配凉拌黄瓜,还有中午剩下的西瓜。张奶奶往每个人碗里舀了勺糖:“小米粥放糖才好喝,小时候我娘总这么做。”三大爷喝着粥,忽然说:“该种萝卜了,我算着,头伏萝卜二伏菜,明天就去翻地,种青萝卜和胡萝卜,青萝卜腌咸菜,胡萝卜炖肉。”傻柱接话:“我明早去挑粪,给地施点肥。”

    夜里,凉风从瓜架下钻进来,带着南瓜花的甜香。槐花趴在凉棚的小桌上,给傍晚的羊圈画上色。羊圈的木栏涂成浅棕色,阿白的毛是雪白色,小绒的毛有点发黄,雨生和润苗凑在一起,像团毛茸茸的球。傻柱的剪刀放在圈门口,闪着银亮的光。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最后在账本上记下:“西瓜七斤六两(三块八),黄瓜三斤(一块二),剪羊毛人工(不算钱),总收入:羊毛一斤(预估五块),净利润零,持平。”他把账本合上,对着月亮笑,觉得持平也挺好,至少没亏本。

    傻柱在凉棚外铺了张草席,说要在这儿守夜,怕有黄鼠狼偷瓜。他枕着捆玉米杆,嘴里叼着根草,看着天上的星星。许大茂把相机架在旁边,拍夜空的星星:“家人们看这夏夜星空!没有光污染,星星亮得像钻石!咱院的凉棚下看星星,比城里的天文台还清楚!”

    槐花躺在凉棚的竹椅上,听着傻柱的呼噜声、三大爷的算盘声、许大茂的碎碎念,还有瓜藤上的虫鸣,觉得这声音混在一起,像支温柔的曲子。她翻开画夹,在新的一页上画了片南瓜叶,叶上趴着只萤火虫,屁股亮着小小的绿光,像颗会飞的星星。

    她知道,这夏夜还长着呢,就像这画夹里的空白页,还有很多故事等着被填满——明天的羊毛会被剪下来,后天的萝卜会被种下去,秋天的向日葵会结满籽,冬天的羊圈会铺上厚稻草。而她要做的,就是握着画笔,把这些日子一笔一笔画下来,让它们在画纸上永远鲜活,永远带着这凉棚下的晚风,和南瓜花的甜香。

    第二天一早,傻柱果然去挑粪了,粪桶在肩上晃悠,发出“吱呀”的响声。三大爷扛着锄头去翻地,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张奶奶在凉棚下晒萝卜籽,竹匾里的籽黑亮黑亮的,像撒了把芝麻。槐花举着画夹,跟在傻柱后面,准备画他挑粪的样子——她觉得,这满身汗水的模样,比任何画都更有力量。

    立秋的风带着点说不清的爽利,卷着槐树叶在院里打了个旋,落在三大爷晾晒的葵花籽上。他正戴着老花镜挑拣瘪籽,指尖捻起颗空壳,“啧”了一声扔到旁边的竹簸箕里:“十颗里就有三颗瘪的,这得少出二两油。”竹簸箕里的空壳已经堆了小半,在阳光下泛着浅灰的光,像撒了把碎石头。

    槐花蹲在南瓜架下,画架支在青石板上,铅笔尖在纸上游走,把垂在架下的南瓜勾勒得圆滚滚的。最大的那颗已经有洗脸盆大,表皮的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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